就在景知瑜支撑不住要倒下去的那一刻,陆风华刚好赶到扶住了他。
“阿瑜,你这是怎么了?韩充那厮跟你说什么!”
景知瑜只觉得耳朵里“嗡嗡嗡”作响,但陆风华说了什么,他是一句话也没听到。
陆风华不再多问,搀着景知瑜送他回了帐篷。
等到傍晚时分,景知瑜醒过来后,陆风华立刻凑了上去,关切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景知瑜挣扎着坐起身,平淡道:“我没事。可能是一路上舟车劳顿,有些体力不支罢了。”
陆风华点点头,赞同道:“也是,刚刚请了随行军医,他也说你是累着了。对了,我看你刚刚从韩充那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好,是不是那厮跟你说什么了?你告诉我,我……”
“你要干什么,你能干什么?”景知瑜如实道:“他和太后狼狈为奸,太后和韩充都害怕陆家崛起让陆太妃得势,所以你作为陆家的人,只要被韩充抓到一点儿把柄,他势必会揪着你不放!”
景知瑜这么一说,陆风华大概也能猜到景知瑜为何那么落寞。想来是被太后和韩充算计利用了。
陆风华坐在床尾,低着头不说话,他也是为景知瑜感到心寒,毕竟几年的心血就这么没了,换作谁也得难过好一阵子。
沉默半晌,陆风华忽的开口道:“阿瑜,我手上有支军队,要不我们去前线,就去……英山!他们往北肯定要走黄州,英山是排兵布阵的好地方。你都说了太后和韩充早就做了逃跑的打算,最后只会敷衍了事。与其这样,倒不如我们主动出击。正好你也能避开韩充,全当散心了。”
“也好。”
见景知瑜同意了,陆风华立刻起身,“那我现在就去点兵,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你早点休息吧。”
陆风华走后,景知瑜蜷缩在被子里,呆呆地望着桌上那支快要燃尽的蜡烛。
原来,连太后和陛下都不相信大奚能打赢北凌,自己做这么多努力,在他们眼里就像是一场玩笑戏一样,看着乐着罢了。
只是,他不愿就这么放弃,他还有陆风华,还有那些身居官场,跟他有一样的理想抱负的朋友;还不是山穷水尽之时,他可千万不能放弃。
昨天还是万里晴空,当晚便刮起了呼啸的北风,天色骤变,天上飘起了雪花。
翌日清晨,雪倒是停了,但天还是灰蒙蒙的,恐有下大雪之兆。所幸景知瑜刚来营地没多久,所带的行李也基本上没动。很快收拾好自己后,便带着月桂出了营地跟陆风华汇合。
见到快步走来的景知瑜和月桂,陆风华将所有的注意都放到了景知瑜身后的月桂身上。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陆风华有些心虚道。
那个“又”字激起了景知瑜的好奇,他回头看向月桂,只见月桂却是一脸愠怒。
“昨晚上我刚从你帐篷出来,就发现有人在你帐篷附近。我担心韩充对你不利,便摸黑过去抓她。”陆风华说着有些脸红道:“后来我跟她交手,其实就是因为天太黑了,我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姑娘。”
“景大哥,昨天听说你晕倒了,就想来看看你。没想到遇到了他这个登徒子!”月桂不依不饶道:“还说我在帐篷边鬼鬼祟祟的,你不也一样!”
“我以为是贼人,怕动静大了打草惊蛇!”
“你——”月桂一时语塞,干瞪着陆风华。
景知瑜大概明白昨晚两人是发生了点矛盾,便立刻向月桂解释道:“月桂,这位是陆风华,陆将军,算是我发小。我昨晚突然晕倒,就是陆将军把我送回来的。而且这次启程去英山,也是他带我们去。”
一听是军中的将军,又是景知瑜的朋友,那自然是可信之人。月桂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不,这对不起应该是我对姑娘说。昨晚是我冒犯到姑娘,应是在下失礼。”
“是将军您敏锐警觉,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这是好事。”
看着两人从刚一见面的斗嘴,到现在互捧对方,景知瑜笑着摇摇头,大踏步向前走去,给他们留下相处的空间。
看景知瑜走了,月桂也想跟上去,却被陆风华给拦下了。
“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还不知道姑娘姓甚名谁呢。你叫景知瑜大哥,自然是亲近之人,日后自然要经常碰面,我总不可能一直姑娘姑娘地叫吧!”
说罢,陆风华朝着月桂作揖,“正是介绍一下,我叫陆风华,私下叫我陆风华就行!”
月桂双手相交至胸腹间,微曲膝,低首,“我叫月桂。”
“月桂姑娘,我记住你了!”
月桂曾经身处风尘,自然是肤若凝脂,明眸皓齿;即便现在跟着景知瑜在军中,不施粉黛,一头长发高高束起,一副侠女的打扮,确是一副英气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