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尔将头扭到一边,神情落寞,“这些年义父太不容易了,若是可以,真希望战争结束,他能从丞相位上退下。”
“傻孩子,退不下咯!”老巫医用酒葫芦轻敲了下阿木尔的脑袋,“若是能凯旋,额尔德是北凌最大的功臣,身份只会高不会低。他本来就是贵族,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他的地位再高,能高到哪去?陛下给额尔德最高的待遇,是想借他权衡朝中其他的贵族以及一些皇子。所以,额尔德想要全身而退,难!额尔德若真想跳出死局,只有……只有……”
老巫医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把“谋反”两字说了出来。
阿木尔听后脸色大变,“你疯了!”
老巫医无奈道:“额尔德想要活下去,只有谋反!”
“谋反成功了,那是功成身就;若是败了,下场凄惨。”
“额尔德就算不造反,他位高权重,有朝一日他对于陛下来说没了价值,自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他。届时,额尔德的下场不比他谋反的下场好到哪去!”
“……”
阿木尔沉默了,显然是老巫医的那番话戳到了他的伤心处。
自从他被额尔德收养,额尔德一直都对他呵护有加,将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尤其是选少主的时候,他毅然决然地选了养子而没有选侄子。
所以想到额尔德日后会出事,阿木尔心里自然是不好受。
“那义父现在还拼死拼活的为陛下卖命,究竟图什么!”阿木尔忍不住大吼道。
“图……”
不等老巫医说完,屋内传来了呻吟声,看样子是吴彬醒了。
老巫医赶紧推门进去,看到吴彬醒来了,算是松了口气。
他能醒来,就说明能熬过今晚。
阿木尔也跟了进来,看吴彬这样子,不解道:“被老鼠啃食,怎么会这么严重?还有那些老鼠也是奇怪得很,居然攻击人。”
“以前听说过一种邪术,可以操纵体型小的动物,为其所用。原以为是古书上记载的传说,不过看现在这个阵势,也许那邪术真的存在。”
“那吴彬呢,吴彬这个样子还有救吗?”
老巫医走过去抓住吴彬的胳膊,“看脉象,情况还算稳定。不过按道理来说,被老鼠弄伤也不是什么大事,出现发烧咯血的症状倒是少见。”
“少……少主……”清醒过来的吴彬对着阿木尔道:“街上莫名出现群鼠,直接攻击人,不少百姓都被老鼠抓伤……咳咳……”
“你放心,我已经派府衙的衙役和军队用毒药去灭鼠了,目前局势还算稳定,只是……只是你和清格勒皆被老鼠所伤,皆出现重症,我担心……”
“少主莫不是担心鼠疫……”
老巫医此时开口道:“鼠疫不会大规模扩散,这个病不传人。但是被老鼠所伤的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现在可有救治办法?”阿木尔问道。
老巫医摇摇头,无奈道:“你看这位吴大人虽然清醒了,但依旧发着低烧,就连伤口也在继续恶化。”
“那就是没有办法了?可整个蓉城因老鼠受伤的百姓不计其数,这要是没有救治办法,那蓉城多少无辜百姓会因此丧命?”
老巫医沉默片刻,抓起桌上的茶碗,又找阿木尔借用了匕首,在火上炙烤一会儿后,走到吴彬的面前对着他的伤口就是一刀。
一刀割下了吴彬一块带血的肉,将它放到茶碗里。紧接着又从药箱里拿出银针,插了进去。
“银针变黑,说明那老鼠体内本就有毒,通过将人咬伤或抓伤,将毒素通过血液渗入人体内。我现在只能开方子暂时压制毒素,但具体如何解毒,还需弄清楚那些老鼠体内是何毒。”
阿木尔揉着老巫医的肩膀道:“城中安定一事交给我,你负责控制病情、研制解药。一定要研制出解药,不仅是为了蓉城的百姓,更是为了清格勒。”
“好,解药一事我一定会想办法研制出来的。”老巫医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若是清格勒活不成了,其他皇子就会趁机分权,届时前线的将士也会因为各方势力的强弱而发生调动。原本就发兵在即,绝不能出现意外。
老巫医看着茶碗里的那块血肉,若有所思道:“不过想要知道他们中的是何毒,还得从老鼠入手。”
“那我让他们活捉几只老鼠给你研究?”
“普通的老鼠怕是不行,须得是母鼠。”
“母鼠?”
“没错。一般小老鼠出生体内是不带有这种奇怪的毒的,是有人培育了带有毒性的母鼠,母鼠生的崽生下来就带毒。嗯……我现在怀疑那些老鼠之所以攻击人,也许是因为体内毒素引发病变,从而产生攻击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