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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田苏苏从文件中抬起头来，打量了她一眼，说：“双休日没有休息好？”陶然摸摸脸，诧异地说：“你怎么知道啊？我照照镜子，和平常一样的。”田苏苏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昨天是妈妈的忌日吧？不要太难过了。”陶然心里一酸，脸上的笑容几乎立刻消失了，她低下头，轻声说：“我已经不难过了，就是想起来心里酸酸的，真不值得。”“不难过就好，你妈妈一定也希望这样。”田苏苏笑了笑。陶然认真地看着田苏苏，认真地说：“田经理，真的很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会怎样。”田苏苏摇摇头，说：“没有我你也会好的。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不会过去，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工具。更何况，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我怎么忍心不帮你啊。”说完，冲着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陶然呵呵笑了，又摸了摸脸，高兴地说：“真的吗？我很可爱？你不是说我可怜没人爱吧？”说着，吐了吐舌头，放下了蜂蜜茶，“过半个小时和美国的新客户有个会议，我等会来叫你。”工作是忙碌而琐碎的，尤其是作为主管业务的副总的秘书，事事要帮领导考虑周全，尤其是她带了一份对田苏苏的感激喜爱和崇拜之情，恨不得自己成为田苏苏身边不可替代的人之一。下班以后，陶然和死党郁菲菲约在不远处的龙虾馆一起吃晚饭，那里的龙虾壳薄肉多，酱汁丰富，是她们俩最好的晚饭去处。“前两天我看到方师兄了。”郁菲菲一遍吮着龙虾汁一遍含含糊糊地说。陶然怔了一下，方师兄，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她振作了一下精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兴奋一些：“真的吗？他现在在做什么？还拍照片吗？是不是还是那么帅？”“那是摄影！不是拍照片！和你说了多少遍了。”郁菲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本质上还不是一样地。”陶然咯咯地笑着。方师兄是她们的学长，计算机系的，长的斯文又优雅，业余的时候开过好几次影展，于是陶然伪装成摄影爱好者混入摄影社，远远地看着他，偶尔交谈几句就激动得不得了，能抓住郁菲菲讲个半天，满怀着少女的憧憬。等学长毕业了，这段暗恋也无疾而终。可惜，在摄影社呆了一年，对所谓的摄影技术依然是一窍不通，什么取景，什么曝光，给郁菲菲拍照的时候照样一塌糊涂。“怎么说你呢，那时候怎么不向方师兄表白？依我看，方师兄这种类型的，对你这种甜美可爱型的最没有抵抗力了。于是，暗恋就变成明恋，历尽毕业的洗礼，家长的阻挠，各种情敌的破坏，最后你们俩终于冲破各种障碍结合在一起……”郁菲菲是个言情小说迷，崇尚那种死了都要爱，向往轰轰烈烈的爱情，连她的网名都是“死去活来”。在她看来，爱情如果不经历猜疑、背叛、分手、和好这样死去活来的过程那就不配叫□情。可惜，生活中至今还没有找到那种叫人生死相随舍生忘死的爱情。陶然笑得趴在桌子上喘不过起来，“菲菲，你不去写小说真的可惜了。”郁菲菲认真地看着她，过了半天，说：“真的，陶然，去谈个恋爱吧，去k歌，去泡吧，去旅游，别把自己困在一个地方了。”好几天，陶然一直在想着郁菲菲的这句话。陶然长得很甜美，笑起来两个酒窝，经常还皱着自己的小鼻子，个性也很乖巧，没有时下一些女孩子的离经叛道，大一的时候暗恋学长，大二的时候有好几个男孩追她，一个高大又威猛，爱好体育，有一群女粉丝，经常邀请陶然去看他的篮球比赛；一个英俊而多金，经常约她去有情调的西餐馆；还有一个平凡却体贴，经常不声不响地跟着她，为她打饭打水买小吃。一年后她选了那个平凡体贴的当男朋友，虽然不是爱的死去活来，可也甜甜蜜蜜了一年，可是，甜蜜又怎样？当初的甜蜜在现实的印衬下，是多么的苍白无力。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在彼岸无怨无悔地等着她，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艰难还是险阻，永远爱着她，视她如珠如宝？陶然叹了一口气，或者，她真的需要一场恋爱，不要爱得死去活来，只要一点点得爱情就好，只要可以把所有灰色的想法从心里驱逐出去就行，然后好好地生活下去。晚上，田苏苏受邀去参加一个自助餐会，陶然一听说是在“先食为快”，不由得激动了一下，自告奋勇陪领导出席。一进大门，陶然眼睛就花了，好多海鲜，好多烧烤，好多小吃，最让人心动的是，好多哈根达斯的冰欺凌！她在原地咽了下口水，眼睛顺着整个餐厅转了两圈，直奔烧烤区。烧烤区香气扑鼻，“嗞嗞”的声音让人垂涎欲滴，她迫不及待地站在一边，问那个正在烤肉的小伙子：“小师傅，这些还要多久啊？”一旁有人嗤的一声笑了。陶然白了他一样，继续热切地盯着厨师。那个小伙子问：“你要多少？”陶然歪着脑袋想了两秒钟，说：“十串羊肉串，四个鸡翅，两条烤鱼，两块牛排，两块……”还没有说完呢，旁边那个人已经把盘子递了过去，指了指那个烧烤架上唯一的两条鱼，示意那个厨师把它们放到他的盘子里。那个厨师一边听着陶然的菜单，一边很利索地把烤鱼放到盘子上。陶然顿时噎住了，看了看旁边那个无耻的插队者，大声说：“哎，我先来的好不好，这是我的鱼！”厨师愣了一下，急忙把羊肉串和鸡翅往她的盘子上装，说：“喏，这些好了，你先吃吧，等会再来，我马上帮你烤。”陶然悻悻地瞪着那个人，流里流气又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个文明人，算了算了，不和这种人一般见识。那个人迎着她的目光，又看了看她的盘子，忽而笑了：“小朋友，不要吃得太多，小心变肥了。”平生陶然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年纪小，她的脸型虽然是瓜子脸，但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有点婴儿肥，咋看之下，有点娃娃脸的感觉。从小到大，不管是熟人还是刚认识的朋友，都喜欢捏捏她双颊的婴儿肥，说一声真可爱，然后猜上一个比她实际情况低很多的年龄。看看眼前的人，最多也不过三十不到，这一声小朋友，气得陶然青烟直冒，反唇相讥道：“老人家，眼睛老花了不要出来走动了，乖乖在家呆着养老比较好。”说完，昂首挺胸地走了。带着交锋后胜利的喜悦，陶然搜刮了一推美食，开始大快朵颐。田苏苏看起来兴致不高，点了一支烟，袅袅的烟雾升起，美丽的脸庞在烟雾中看起来有点忧郁。陶然不由得心里有点忐忑：发生什么事情了？公司遇到难关了？正想着，旁边一个身影走近，叫了声田苏苏的名字，在陶然的身边坐了下来。陶然愣了一下，转头一看，顿时火冒三丈，这不是那个无耻的插队者嘛！“喂，谁允许你坐在这里了？这么没有礼貌。”陶然恶狠狠地说。那人转头看到她，也愣了一下，对着田苏苏笑着说：“田苏苏，这是谁啊，张牙舞爪的，像个小老虎。”田苏苏笑了笑，振作了下精神，说：“冯征程，你怎么也在。小陶是我的小秘书，这是冯行长冯征程，n市银行的二把手。”陶然悻悻地朝着冯征程勉强笑了笑，继续埋首吃饭。嘴皮子仗还没有开打，就不得已落了下风，没办法，谁让他是领导的朋友呢。冯征程有趣地看着她埋头苦吃的样子，就在一瞬间，那张年轻的脸上直白地流露出的不屑让他觉得很新鲜。“一个朋友拉我陪他来的。其实我连飞华贸易的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你呢？”田苏苏愣了一下，笑着说：“哦，也是朋友。没事顺便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