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椒的另一重含义。”白卿托腮继续沉思,忽道:“花椒多子。现在你母亲可能不止你一个孩子。”
铃兰将信将疑地听着白卿的说话,其实心里是不大相信的。
宫里最接近椒房的那位是郭贵妃,可是郭贵妃一向对她严厉,怎回事她的母亲。
而郭贵妃是她母亲的话,她父亲不就该是唐宪宗了吗,可是从未听说唐宪宗有这么以为失踪的女儿。
这时有点相信元邈的说法,白卿是彻头彻尾的江湖骗子,但仍是掏了几枚铜板给白卿。
白卿收下铜板后,或许是受方才自己测字推断的影响,对待铃兰的态度也比之前恭敬一些,还要亲自送铃兰离去。
铃兰也不推却好意,跟着白卿出了门。
白卿临走前忽而想到什么,嘱托道:“椒到巴地,变成巴椒。北方是青色的椒,南方是红色的椒,像极了婚嫁的颜色。”
铃兰飞快反驳:“你说的不对,我不可能成婚。”
白卿没有撤回话的意思,反而补充一句:“川椒四月结果,八月采实,不信我们两个就这样看看。”
铃兰依旧不信白卿,正要转身负气离去。
“咚”地一声。
他们正前面砸下来一个影子。
铃兰仔细一瞧,摔在她脚边的是一个男子,血溅当场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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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鹤
坊卫闻声而来,封锁整个案发现场,是东川最高的一个酒楼,官府里的官兵随后赶到。
亲眼目睹天降尸体这事,铃兰只觉头有点晕,眼前模糊起来,她扶着旁边的柱子,身材瘦小的白皙少女,站在在瑟瑟秋风,就像迎风摇曳的一枝梨花。
海澜上前扶了她的胳膊,关切道:“铃兰娘子”
铃兰眼前稍微变得清晰,看清扶住她的人,推开旁边的手臂,紧张地看向四周。
元邈就站在对街,身穿着绀青色官服,肃着脸色看向她,那目光比秋日的阳光灼人。
她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涌上来,但转念想起自己和元邈不是那种关系,她的心虚没道理。
铃兰冲旁边海澜温柔笑了笑,眼睛斜睨元邈那边。他神色未动,表面看起来对她举动没有任何反应。
仵作稍后赶到,检验死者的尸体,说道:“死者是死于坠楼,死亡时间正好是在一炷香之前。而他面色潮红,有酒气。依小医看来,他该是醉酒之后自行走上楼顶,不慎从楼顶摔下来。”
元邈说道:“白日饮酒的人少,他不单醉酒,并走上高台,行为应该十分瞩目才是,但始终未有人觉察。”
“也可能是夜间饮酒,今日酒气未消。”县令提出自己的想法。
元邈道:“现下为午时三刻,以宵禁时间为起始,到现在应该是八个时辰。人入醉最多四个时辰,若是昨晚喝醉的,到午时已经苏醒了。”
这意思很明显,是一桩蓄意打造成意外的谋杀。
坊卫现场挨个排查在场的众人,铃兰和白卿姐弟因为就在现场,不存在杀人的可能。
作为非公务人员,官府在排除他们三人嫌疑后,便勒令他们离开,以免破坏案发现场。
元邈转头看向离去的铃兰,又与旁边的官差小声聊了两句。
站在元邈身边的县令看了元邈一眼,问道:“御史刚刚同官差交谈,是有何事?”
元邈坦言:“家里的事。”
县令原本听到元邈的情感传言有些不信,但见元邈看着刚刚离去的三人,又提到“家”,心里有点疑惑了。
“您和神算子白卿的事,原来并非道听途说。”
元邈蹙眉,“是她旁边的女子。”
县令回想起白卿旁边的女子,似乎是叫做铃兰。
说起那女子,先任节度使之子高永也曾向他打招呼,要求他们照应着她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