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印证这说法,铃兰继续补充道:“裴现从不肯提柔兰,而伺候幼年柔兰的杜鹃姑姑,总是避讳提起柔兰。”
高永脸上无喜无悲,只扯回先前的命案,说道:“杨宴的事尽量不要牵扯我父亲,行凶的人并非是他。”
铃兰点了点头。
铃兰想着该问的事差不多问完了,打算离开高家,却听到高永说。
“铃兰娘子摸的这块玉是桃花玉,听说可以招桃花,若是喜欢的话,高家有些小块的桃花玉,娘子可以带回去佩戴。”
铃兰摆了摆手,“不用。。”
高永却是一笑,道:“你的额头中央泛着红气,按年龄推算,明年应该有喜事临时。桃花玉就当是送给娘子的新婚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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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地窖
拜别高永,铃兰在回家的路上惴惴难安。
前日白卿说她明年婚事将近,她权当戏言看待。如今高永亦提到婚事,一股无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她烦躁地从袖子里取出一面铜镜,看向镜中映出的脸,额头中央如的确泛着红气。
更别提她现在杏面桃腮的容貌,不施任何粉黛都够招惹一麻袋桃花。
拥有好看的脸孔是一桩好事,前提它不会招来祸事。
铃兰握着铜镜,忽想起手中的铜镜是元邈两年前在长安所赠,心情更加郁闷,不觉间他已经渗透进她的生活。
转眼间要入冬,离明年只剩四个月不到,周围除却元邈,她未与任何男子有多的接触,她还能同谁成婚?
可史书里记载,元邈娶妻在元和十一年,她预言里的婚期在明年元和五年,两者相差六年,年份根本对不上。
铃兰怀着满腹疑惑走着。
冬日里唐代官吏在申时初散班,现在已经未时,铃兰忽然心血来潮,打探元邈消息过后,便步行往客栈走去,停在门口处等元邈散班。
元邈站在二楼向窗外望,瞧见楼底站着铃兰,心里悄悄地雀跃了一下,忙吩咐侍从接引铃兰上楼。
铃兰跟着随从进屋,会看眼色的县令借故告辞,只剩下铃兰与元邈两人在屋内独处。
元邈站起了身走向她,第一句话并非问候,却冷声问:“方才去见高永,可有代我向他问好?”
他的话看似很随意,细听语气却有责问她的意思
铃兰顿了顿,她去见高永时,没有经过这间客栈楼下。刚听客栈外面把守的官兵说,元邈卯时起便一直留在这间客栈,期间未曾有半刻离开。
她冷漠地问:“派人跟踪我?”
“怎会?”元邈指了指脚下,快答道,“快至年尾,高节度家中翻修,地上铺盖的新油漆还未干透。”
铃兰惊慌抬起脚底,脚下干净得不像沾染过漆料,她方知自己上了当,元邈在诈她。
而她听完之后抬脚,变相承认她方才与高永在节度府里相见。
未等铃兰开口,元邈忽地靠近铃兰,手缓缓伸向她的头顶,从她发间摘下了一片花瓣。
“寻常百姓家中没有暖阁,见不到反季的海棠。”
铃兰微动眼珠,说道:“刚才在街道上遇到高永,想到你们两人算是友人,便跟着他去高家做客。”
元邈没有出声,只定定地注视着她,眼底里看不出想法。
他心思缜密,不容易信任他人,铃兰不确定他是否相信自己的说辞。
但她并不慌张,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信件,出示给元邈。
“我去帮你打听案子的事。高永说,死者生前人缘不好,几日之前,他与城中一名叫何翀的吏人发生过口角。”
元邈放松视线,接过铃兰手中的信,仔细阅读信件内容,总结道:“杨宴竟制作赝品,通过何翀转手给本地的地主乡绅。”
“文玩玉石又不是必需品。很多人买他们只为与人攀比,于是赝品就有了市场。”铃兰说到这里,讽刺地一笑。
何翀拥有人脉,杨宴拥有技术,两人合作双剑合璧,对外贩售赝品珠玉,从中获利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