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攒着力气,想撑着坐起来,最后还是泄力倒在枕头上。
姜淮真是开了眼,难得见威风八面的周先生,这么脆弱的一面。
但面上她还维持着殷勤,赶紧上前去,将他的手架到自己肩膀上,使出吃奶的劲儿,却险些闪到他的伤口。
姜淮吓得心里一咯噔,连忙掀开他的睡衣,查看伤口有没有出血。
温热的呼吸浅浅撩在周羡南腹肌上,他抬臂遮住眼睛,喉结难耐地轻滚,“你要看多久?”
“疼吗?”姜淮想到他之前,都疼成那样了,还闷不吭声。怕他现在还忍着。
“还行,你先起来。”
“要不我给你吹一吹。”姜淮噘起嘴来。
忙活了大半个晚上,她脸上却没见多少疲态。姜淮也没觉得累,眼眸清亮精神,侧脸骨相秀美,和平时一样,宜嗔宜喜。
周羡南见她来真的,忍不住提醒,“你注意一下场合。”
这是什么话。
听起来她像个摆布柔弱书生的妖精。
他都这样了,她还能怎样?
姜淮正要反驳,病房门便被推开。
她眼睁睁看着周毅和蒋青梧领头,两人身后一群白大褂。
门口众人呆愣地看着面前这一幕,空气安静如时间定格。
思绪恍惚了一秒,姜淮反应过来,立马站起身来。即使心里却懊恼得要命,她还是得面带微笑,若无其事地打招呼,“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蒋青梧像是被惊动,微变的脸色快速恢复正常。她上前来,微笑解释道:“早上曲姨给你们送家里做的牛肉酱和老太太亲手插的花,听到保卫室的人说羡南生病送来医院。打你电话,也没人接听。也不知道羡南病情如何,你爸爸担心得不行,忙请了宋教授来,替羡南瞧瞧。”
姜淮这才想起,她回家取东西太匆忙,手机落在车上了。
“他只是做了个小手术,没大碍。让爸妈费心了。”
“那就好。”蒋青梧松了口气,笑了笑说,“你爸急得毛衣都穿反了,很久没见他这么揪心过。”
宋教授八十五岁高龄,头发花白,院长也是他的学生。他看了看周羡南的伤口,没说什么。
反正该说的,周羡南的主治医师都会交代。
几个内科主任见老师来了,都笑眯眯地向周羡南道谢。说正好让老教授指点一下工作,全托他的福。
宋教授也十分和善,只嘱咐了一句,“这几天不要剧烈运动。小年轻恩爱是好的,不争这一朝一夕。”
姜淮顿时脸红得可以榨番茄汁,连呼吸都热得发烫。
周毅折腾了一大早,见周羡南安然无恙,也不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只一笑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