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恩坐在长椅的边缘,把大部分的位置留给小狗趴着,仰起头盯着不远处亮着的高楼问道:
你也没有家了吗?
“我也没有。”
不过我不在乎那些……
安安把脑袋凑到孙恩的怀里蹭了蹭,伸出爪爪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小动物直白的动作,的确很大程度上安抚了孙恩的情绪,让他整个人变得轻松了许多。
自从那件事情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跟别人说过话了,现在很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哪怕是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你愿意听一听我的故事吗?
“汪~”
说叭~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听的更加专注些,安安甚至竖起了自己的耳朵,坐姿也变得端正。
“我老家是x市那边的,一直到现在都挺穷,更别提是我小时候了。我五岁那年我妈生了我弟弟,我弟弟生下来身体就不太好,我爸妈就说没关系,有我在呢。
安安听到这里的时候,急忙爬起来用爪爪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用力试图把他往自己怀里搂。别难过喔,小狗抱抱。
你这是在安慰我?
孙恩有些诧异,他见过很多只狗,但像是这只这样通人性的还真就是头一次见。
汪汪汪!
对呀对呀!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就在今年,我扎钢筋的时候晕了被送进医院,说是营养不良再加上长期太累,以后不能再天天干扎钢筋那样的重活了,最好多花点钱住院,好好养一样身体。
这五年,我寄回去的最起码有三十万块钱,三万块的治疗费我爸妈都舍不得掏。他们说我弟弟学习好,要留给他念书,娶媳妇。
还说在我们老家,都是扛过来的,医院都是坑人的玩意儿。三万块啊……原来我的命在他们眼里,连三万块都不值。
工地不要我了,我身份证也丢了,有家回不去,我还能怎么办呢。
如你所见,我成了一个流浪汉。
孙恩有手有脚,各种补助轮不到他,也没人会觉得他可怜就施舍他。
初中学历,连身份证都没有,也没办法继续回工地上扎钢筋,匮乏的思考能力堵住了他活下去的所有路。
安安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就只能给他小狗的抱抱,用脑袋对着他蹭蹭。别难过啦,大不了跟着我一起去捡垃圾嘛。
你一条小狗,知道什么?
孙恩揉了一把他的狗头。
将那段沉重的过往说出口后,仿佛一切都变得轻描淡写。
父母的偏心之前他每次想起都会难过很长时间,可今天却觉得还比不上面前这只小狗带给他的吸引力大。
安安可不乐意听这种话,生气的把他揉自己脑袋的那只手给推开。
莫挨老子!!!
喻,还发脾气呢,成,对不起,怪我。
嗷呜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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