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指尖拈着的那一颗蜜饯便被她亲自喂到了他的嘴边,苗人凤便顺势张开嘴由着她微凉的指尖抵在他唇边把蜜饯喂进去。
“怎么样?”
苗人凤将这蜜饯嚼了嚼咽下去,点头道,“……好吃。”
他向来不喜甜食,但或许是她亲手喂的,又见她吃着喜欢,于是到了他口中好像吃起来也觉滋味甜蜜又不腻味。
南兰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这是沧州的特产,金丝小枣做的蜜饯,我从前生了病喝苦药汁子,向来最爱吃这一口。”
苗人凤是个敏锐的人,注意到她话里的从前,便温声问,“你从前来过沧州?”
从他们在这间厢房里说定婚盟也才过了五天的时间罢了,但他们除了彼此的名字和大致的身份外几乎对对方一无所知。
苗人凤不知她这个官家小姐的父亲做的什么官,出身的家世为何,南兰也不知他这个江湖人士到底是豪侠还是盗匪。
因此这并非刻意打探,应该算是增进了解的家常闲话。
南兰也没有隐瞒,只是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十岁那年父亲考中了同进士在京畿为官,我就跟着来了京城,直到十五岁才跟着父亲外放回了江南。”
是了,沧州离京城已经很近。
苗人凤听了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见她神情只以为是想到刚刚丧命的父亲,而南兰这一番话也的确没有半点虚假。
但倘若苗人凤是个熟悉官场规则的人就会知道,刚考中最末等的同进士就能在京畿为官这件事有多不寻常。
其中定然有许多微妙之处。
但他不知,而在南兰又亲手喂了他一颗蜜饯到他嘴边后,苗人凤就更没那么多余的心思想这些旁杂的事了。
睡前南兰往窗边走去,窗户原本只留了一条缝隙透气,但之前叫刮的一阵狂风吹开了。
北方的冬日实在严寒,即使屋里烧着炕,夜晚若是不把门窗关紧些,只怕是要染上风寒的。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建在官道上的客店周围没有其它人家,只有一望无际的覆盖着莹莹白雪的平原和稀稀疏疏栽种的几棵松树。
窗前就正好有一棵。
树尖已经比两层楼的客店还要高上一些,形状往两边卷翘的枝叶被厚厚的雪压的弯弯,雪顶含翠看起来颇为雅观。
关窗前南兰赏景般漫不经心地淡淡扫了一眼。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