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延年回房后与冯氏提起昨晚之事,“婉茹,今日幸亏孙女儿!”
冯氏用力抓住了贺延年的手。
贺延年接着道,“昨晚大雪,鸣喜又哭又闹,是不想让我出门上值,只是孩子太小,行事只凭本能,也可能有些事不能说,只能事后说明白!今日桥头上,要不是鸣喜哭起来,老张停了车,被撞的就是咱家的马车了。但是今日大雪,带着鸣喜才套马车的,若是平日,我都是骑马出门的。”
贺延年深吸一口气道,
“两车相撞后,鸣喜就不哭了,还告诉我她做了个梦,梦里咱家的马摔了,我也摔了。
我当时一身冷汗,记起来,平日我都是骑马上值的!”
冯氏突然幽幽的道,
“老爷你信鬼神吗?”
贺延年道,
“举头三尺有神明,婉茹,做大理寺卿后,我常劝谏自己:
己心正,不忘严明,凡复核的卷宗我均力求公平公正。就怕有事祸及子孙!”
冯氏知道,大理寺卷宗万千,总有那么一件事,让人确信神明之事,但是显然贺延年无法明说。办案之人最忌讳靠奇闻异事来做依据摆事实!
冯氏沉默后,开口道。
“老爷,你还记得鸣喜出生的时候吗?”
“记得,永昌十八年三月初一殿试,次次日放榜。
鸣喜出生那日上巳节,祥云满天,群鹤飞鸣于京都上空,不肯离去。
有几只仙鹤竟落在咱家后罩楼上。
但当日也幸有状元游街,无人知晓仙鹤临门之事。”
冯氏有些感慨,
“承明当初非要给孙女起名鴜鷜。”
“清晓春山拂彩霓。仙禽高瑞忽来仪。三月三“重日”,天地交泰、天地人和。鴜鷜,万万不可。”
贺延年当时恨不得打儿子一顿,平常人家有祥瑞,都是要躲着的,天降祥瑞只有天家才配拥有。
冯氏记得那日,
“孩子出生那日早上,承明说夜梦仙鹤衔仙草投怀,不知小鹤儿是男胎女胎。
将周氏逗的笑不停,我还怪儿子说话不正经,尽说些逗趣。
胎梦都是女子做的,一个大男人也跟着凑趣,结果话还没说完,鸣喜就出生了。”
贺延年惊奇道,
“这事我怎么不知?”
“大男人有胎梦,这不让人笑话吗?”
关键是这事冯氏也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贺延年想想也是,继续道:
“今日,我抱鸣喜去大理寺院,遇见太子与九皇子。”
贺延年又叹气,见冯氏一脸欲言又止,
“老爷,这孩子不会和宫里扯上关系吧!”
贺延年顿时身上起了冷汗,对啊,这孩子要是被宫里盯上够麻烦的。
贺延年披着棉衣跑到孙女的床前看了一眼。
贺鸣喜睡得和猪一样,嘴巴不停的咂吧味,估计梦里都在吃东西。
贺延年伸手拂了拂小儿的脸,突然心里平静下来,宫里又如何。
贺家传承了几百年,总能护住她一世周全。
贺家家史比齐国国史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