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丽嘉或者丽婉先嫁,她们什么都不会,被婆家辖制,到时候反过来坑娘家,帮还是不帮?
小傅氏很快就把消息传达给各位姑娘,最高兴的要属丽婉了,她身边的丫鬟玉茗和宝珠都说好。
玉茗道:“二姑娘是嫁到曾家去的,曾家二房只有一个独子,您进去就是要掌家的,太太肯带着您管家就再好不过了。”
“是啊,自从我姨娘去世后,连姨娘的家俬也是太太分给我的。原本我看丽贞比我小几岁,算盘打的那般响,又会看账本,还能帮忙准备那么多,我多羡慕啊,没想到这么快太太就教我们管家了。”丽婉知道她在姐妹中实在是不出众,爹爹也不喜欢她,对她平平。
读书弹琴不如丽姝,贴心讨好不如丽柔,甚至是顾大体周全也不如丽嘉。
她内心对于嫁去曾家二房其实是有些恐惧的,很怕自己做的不好,因为曾家和刘家是老亲,不似别的姐妹,嫁出去了,不会常常见面。
现在这个燃眉之急也解决了。
以前丽婉想她和丽嘉交好,所得到的也不过是丽嘉从她外祖家拿回来的一些零碎,实真儿的什么都没有,现下看来小傅氏比起傅氏和丽嘉而言还是好多了。
不过,她又担心小傅氏会不会藏私,表面上说是都教,其实给自己女儿留一手。
她的担心,也是丁姨娘的担心,她就道:“你也不必事事争强好胜,总归管家有姨娘悄悄的教你。”
“女儿也是这么想的,那些人我是一个也得罪不起。大姐姐倒好,她是个对我们都十分友善的人,二姐姐我真是没想到,平日里和三姐姐关系不错,转眼就能下蛆。三姐姐呢,她指不定在庄上跟看猴戏似的,我说她怎么在庄上那么安心,只睡觉奉茶,别的什么都不管,原来早就胸有成竹呢。”丽柔也有自己的见解。
丁姨娘道:“你大姐姐这个人心思很深,也未必是你想的那样。二丫头是个奸猾的,三丫头呢什么都要最好的,连找未来夫婿也要找最好的,殊不知男人太过英俊,太完满了,就有无数女人往上扑,无一例外。“
丽柔笑道:“我看三姐姐素来心高气傲,她也不会明白这些的。”
“是啊,她成婚后日子会过的很辛苦的。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别人抢走夫婿。郑家地位又高,你爹也很难管她的家事。所以,这种日子,你千万别羡慕。”丁姨娘道。
她母女二人又说了不少管家的细节,丽柔才满意离去。
很快次日,小傅氏拿了对牌,先四处训话了一场,又说了让四位姑娘帮忙管家的事情。
“大姑娘,二姑娘年纪略微大些,责任也该重些。近来家中要办几桩事情,二门里外婆子丫头们皆不大安分,吃酒赌博看守不勤,各院子熄灯了瞒着主子们斗牌,白日又推三阻四,此事我交给大姑娘掌管,若有大事,你处置不了,尽管回我。再有家中举凡是宴请下帖亦或者是有人送礼回礼,你们都要回大姑娘。”
丽姝等姐妹四人站在下面,听凭吩咐,丽嘉出来福了一身。
又听小傅氏道:“近来家中又有客来,又要布置,我就把针线房和茶房交给二姑娘打理,一则茶房不许用陈茶充好茶,让人觉得我们刘家怠慢,再者什么样的人就上什么样的茶,你们要心里有数。另外针线房要做过冬的衣裳,还有鞋、靴、帽、袜、赏人的荷包都要在腊八前做完,具体选什么花色什么样式你须仔细和管事妈妈们商量。”
丽婉心道大姐姐得了交际的权利,但巡夜又是个得罪人的活儿,好坏参半。自己管针线房和茶房任务繁重,往年年前把衣裳赶制出来就行,今年又是三妹妹过十岁,她和三妹妹要定亲,尤其是她冬月定亲。小傅氏说是腊月初八,那不可能她文定的时候,丫鬟们还穿旧年的衣裳,她得勤勉催着些。
“三姑娘和四姑娘,你们虽然年纪小些,但说小也不小了。也都是读书识字的人,不比你两位姐姐少什么。三姑娘管家中瓷器,举凡杯碗盘碟,瓷器及铜、锡器皿都该你管,四姑娘则专管香料,家中各处香炉,香料都该你管。”
莫说是姑娘们,就是仆妇们也是服气。二房的二太太也算是不偏不倚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过是管着瓷器,只专管这个,两个大一点的都是管两项。
四位姑娘领了命,小傅氏厉声道:“也不消你们现在走马上任,今日分派了任务,你们自己去找管事的妈妈,只一条,若我知晓谁在姐妹中倾轧,恶意坏事,家法处置。日后你也别怪家里的人不给你机会,你们的表现全府上下都看着,都给你们自己争气。”
饶是丽姝见娘粉面含春都有点害怕,但转眼又听小傅氏道:“自然,如果谁表现得好,我赏她。”
其实丽嘉以前是听过玉屏抱怨的,说那时小傅氏管家时,治家很严,非寻常人能够比拟。可实际上她并不厉害,许多事情都是边做边学,但她威严甚重。
之前丽嘉觉得言过其实,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姐妹四人等散了之后,各自去忙活,丽嘉又要找她娘傅氏去问拜帖如何写,收帖子如何弄,还得准备晚上巡夜,总之没有喘息的时候。
丽姝当时就去了瓷器库,她亲自翻看了册子,又找管事问询情况,自己总不能瞎指挥。
而丽柔也欲去忙,却有了丽贞过来了,她自持是长房的人,不受小傅氏管教,又问丽柔管什么,听说她只管香料,嗤之以鼻。
“我看那位太太是故意的,就管这么个香料值当什么呀!”按照丽贞说的,就该管账本操持宴会。
丽柔却知道她说的不对,尽管她不喜欢小傅氏,但也承认她的安排是对的先从小事做,再挑大梁,没有人能一蹴而就。
但她不能这么说,只好道:“三姐姐也只管着盘子呢,我总比她稍微好点儿,若是磕了碰了就难说了。”
丽贞拍手:“那可太好了,我真想给她添堵。”
丽柔皱眉,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怪丽姝运气不好,惹了丽贞吧,她反正是谁都得罪不起。
对于娘只让她管瓷器,丽姝不觉得大材小用,甚至还觉得每一行都有门道,这瓷器亦是如此。瓷器可不仅仅是杯碗碟子那些,还有好些瓷瓶等等。
库里一股霉气,丽姝进去时,忍不住捂着鼻子道:“怎么里面的潮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