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杋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按着林政一的手,唰一下收回来。
“那、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
林政一其实好很多了,也没那么严重要人搀扶,但是看着时杋那张冷淡的脸泛起局促,他还是点头:“好。”
时杋伸手拉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你慢慢站起来,不舒服的话就跟我说。”
她搀扶着林政一,感受到肩上一沉,现在的小孩长得真好,那么高大,真的太沉了,像是扛了一座山,时杋觉得直不起腰了。
吭哧吭哧的以乌龟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挪,把人扶回房间。
林政一垂眼看着时杋因为费劲涨红的脸,眼里的笑意零星,他悄悄将重量收了些,怕将人累到。
和时杋的初见很平凡,比起他的人生来说,太过渺小不值得记挂。
可偏偏,他就是记挂了很久。
在那个沿海的小镇上,湿咸的海风吹过,码头上的渔民带着草帽穿着雨靴,淳朴的脸上笑容漫溢,像是在述说今天的丰收。
那是四年前他与世锦赛的奖项失之交臂时,他第一次无缘奖项,连第三名的奖杯都没拿到,屈居第四。
对于自接触到跳水开始比赛后一直顺风顺水,奖牌不断的林政一来说,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队里在他身上是压了很多希望的,但是他还是令人失望了。
那段时间压力很大,队里给他放了一个星期的假期,所以来了这个小镇。
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女孩,不知姓名,在欢声笑语的码头,坐在不高的围墙上,眺望蔚蓝大海,脸上一片落寞。
林政一背着包从围墙下路过,莫名回头看了那个女孩一眼。
她的裙角随着海风轻扬,露出一截白皙圆润的小腿,很白,蔚蓝的天际当作底色,将她衬得透亮。
林政一只记住了那眉间的一点红,因为特别。
没多久他们又再见了,这次是在街巷,浑不吝的青年们天然排外,刁难着外乡来的人。
运动员需要爱护自己的身体,平常他鲜少与人出冲突。
可那天却莫名的烦躁,本身就是血气旺的年纪,受不得一点挑衅,冲突骤起,双拳难敌四手,林政一不免落得下风,那些人打人没有章法,手脚并用,出阴招。
有一个染着黄毛的混混看不得他落在下风还满脸不服气的样子,啐了一声,几步上来就要往人膝盖上踹。
林政一正将另一个人推开,转头就见这情形,退之不及,原以为要生生挨下这一脚,却不想一个白色的背包横空飞过,正正砸中那人面中。
巷口的女孩长发飞扬,一颗红痣点缀眉间,素净白皙的脸上满是冷漠。
挑事混混蒙了一瞬,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流下来,伸手一抹一手鲜红液体,气得输出一系列不堪入目的话语,出口成脏。
“你个死胖子!,找死!”
这句话不知戳中了哪里,只见女孩抿直了唇线,眉眼越发冷漠。
她慢条斯理的扎起头发,丝毫不畏惧几个青年的气势。
圆润憨态的体格没有让她的速度变得迟钝,她是个练家子,在发泄自己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