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芙苑的外观与明溪院只有五分相似,那这一间卧房与明溪院内的卧房便有近九分相似。
沈晗霜未来得及多想,先同外祖母和明姝雪一起去向皇后请安与谢恩。
为免显得太刻意,今日沈晗霜穿的是自己来洛阳后才置办的新衣,没穿皇后亲手为她做的秋裙。
到皇后住的凤宁宫后,沈晗霜刚同外祖母和表妹一起向坐在上首的皇后行了礼,便听见不远处的皇后娘娘语气心疼道:
“几月未见,晗霜似是清瘦了。秋来适合养身,可得多仔细着些。”
沈晗霜微垂着首,恪守礼节,并未抬头以目光直视国母,只柔声说:“多谢娘娘挂怀。”
见状,皇后顿了顿,有些无奈道:“你这孩子,是和我见外了?”
沈晗霜把握着不亲不疏的距离,轻声回道:“能得娘娘关切,民女心中感激,但也不能失了规矩,对娘娘不敬。”
“你一向最知道分寸。”皇后似是慨叹道。
皇后朝一旁的嬷嬷吩咐道:“赐座吧。”
明老夫人和沈晗霜、明姝雪齐声道:“谢娘娘。”
皇后今日虽只想见沈晗霜,但也并未将明老夫人和明姝雪晾在一旁。
她不仅问了老夫人近来的身体状况,还特意命人去召了太医来为明老夫人请平安脉。
待得知明姝雪已近及笄时,皇后还问起她是否已有中意的少年郎。若是有,皇后可以为她和那人指婚。若没有,也可以按照给公主择婿的规格,多为明姝雪挑些好的郎君瞧一瞧。
皇后温声对明姝雪道:“且看样子,比起婚事,你应更想像你祖母当年一样,做个能闻名天下的女商人?”
“女子择婿之事尤为重要,即便暂时挑不到如意的,也不必着急,慢慢来即可。”
明姝雪有礼有节道:“谢娘娘挂怀。
”
几人像是普通的家人一般聊了些寻常的话。
待留明老夫人和沈晗霜、明姝雪一起用过午膳后,皇后便让她们先回去歇息,明日再一同参与行宫在秋祈之前准备的赏枫宴。
她们三人离开凤宁宫后,已久候多时的嬷嬷才进来同皇后禀报道:“娘娘,陈相之女陈兰霜求见。”
沈家姑娘来之前,皇后娘娘便吩咐过,任何人来了凤宁宫都先不必通传,也不许旁的人进来打扰。
所以虽然陈家姑娘只稍迟于沈姑娘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也只能先在外候着,直到此时才有人进来为她通禀。
皇后正认真看着沈晗霜为她准备的礼物,闻言,漫不经心地说道:“等了这么久,也是委屈那姑娘了。让她进来吧。”
“是。”
行宫内不比明府,处处都有侍女和内侍经过,是以明老夫人和沈晗霜、明姝雪三人并未在外多言,只一路赏着行宫内怡人的秋景,缓步回到了她们暂住的地方。
随皇后从长安来秋祈的女眷,原本都按家世划分,各家分别住在一处。
但皇后命人为明老夫人和明姝雪、沈晗霜各准备了一个院子,让她们可以住得更舒服些。
三人的住处挨着,沈晗霜和明姝雪便先送了老夫人回房。
她们再走在路上时,便听见有刚经过的侍女在身后小声说道:“听闻陈相之女被皇后娘娘罚跪在凤宁宫外了。”
另一人有些诧异:“她做了什么?皇后娘娘待人宽仁,可还从未发过这样大的火。”
“不清楚,只知道陈氏女刚被召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这会儿正跪着呢。”
一直为沈晗霜她们引路的侍女闻言厉声呵斥道:“你们有几个脑袋!敢在背后妄议娘娘的事!”
几个说闲话的侍女神色慌张地转过身来,发现身后有人听见了自己的话,连忙跪下朝品阶更高的侍女请罪。
“自去领罚。”
“是。”那几名侍女战战兢兢地退下。
“两位姑娘不必在意她们,随奴婢往这边走吧。”
沈晗霜微微颔首。
引路的侍女看着前路时,沈晗霜与明姝雪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话里训斥着不让人妄议皇后的事,却又是等那几人说完后才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