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晗霜轻轻动了动手腕,但没能挣开祝隐洲的手。
不知昏迷中的他为何还会有这样大的力气,一直攥着她的手腕不放。似是察觉了她的动作,祝隐洲的掌心还隐隐加了些力道,握得更紧了些。
担心挣扎太过会让祝隐洲的伤口再次崩裂,沈晗霜只得随了他,不再执意收回手。
她无法再站直身子,便转而坐在了榻边。
如此便离祝隐洲更近了些。
祝隐洲的唇有些苍白,此时紧抿着,隐约透露出他应睡得不算踏实。
沈晗霜想起,他本也并非是睡着的,而应是因为止疼丸的作用而昏睡了过去。
女医方才离开前说祝隐洲今夜应会醒来,可沈晗霜已经等了许久,他都还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祝隐洲曾说一切有他,让她放心。
可他到底并非铜墙铁壁。受伤后同样会流血,会昏迷,会有虚弱苍白之态。
即便面上再镇定,沈晗霜也忍不住有些不安。
天色将亮未亮时,一直凝神等在殿内的沈晗霜忽而察觉祝隐洲的手掌微动。
她连忙朝祝隐洲脸上看去,终于见他缓缓睁开了眸子,安静地望着她。
沈晗霜不自觉放轻了呼吸,低声道:“你醒了。”
祝隐洲左手长指微微用力,才得以确认自己掌中握着的当真是她的手腕。
不是一触即散的幻梦。
见自己身旁的人的确是沈晗霜,祝隐洲声音沙哑地问她:“你守了一夜吗?”
听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像是被粗石磋磨过一般,沈晗霜不答反问道:“你可有什么不适之处?伤口疼得厉害吗?”
祝隐洲轻轻摇了摇头,缓声说:“不疼。”
“虽然受了伤,但感觉就像是睡了很长的一觉,不用担心我。”
“那便好。”
沈晗霜没有拆穿他的谎话。
梦欢散失效后,一碗接一碗的止疼药喂下去都不管用,他又如何会不觉得疼。
不过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但见祝隐洲神色无异,似乎并非是在强忍着疼痛与她说话,沈晗霜猜测或许那药瘾此时并未发作,或者是女医的止疼丸仍在起效。
沈晗霜正想出去将女医和太医叫进来,但祝隐洲仍不愿松开她的手腕。
她回首重新看向祝隐洲,轻声问道:“怎么了?”
祝隐洲艰难地压抑了几声咳嗽,勉力问道:“你可曾受伤?”
听清他的问题,沈晗霜的眼眶忽然有些热。
他伤重昏迷前便记挂着她的安危,如今好不容易醒来,他问的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