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母亲带来的那些东西里,不仅有为明老夫人准备的寿礼,也有给你的。”
“我过会人便让人送去明溪院?”
沈晗霜犹豫了一息,轻声说道:“不年不节的,怎么又给我送这些?”
中秋节时林远晖也是这样,不仅给沈晗霜的外祖母、舅舅、表哥和表妹备了中秋礼,也为沈晗霜准备了。那时有节日为名,沈晗霜也给他回了礼。
但今日……沈晗霜觉得自己不该收,也不知该怎么回礼。
林远晖听出沈晗霜话里的顾虑,他状似自然道:“都是母亲耳提面命让我准备的,说是谢你帮忙推荐的女医,她近来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许多。”
爷爷住的院子已经到了,沈晗霜便没再与他说此事,只在心底无声叹了一口气。
虽然林远晖和她已在他生辰那日便把话说开说透了,但长久以来的习惯,或许并不是说没有就能没有的。
思及此,沈晗霜心神微顿。
长久以来的习惯并不是说没有就能没有的。
那……她呢?
沈晗霜敛回心神,继续往前走了些,朝一直守在院外的护卫说道:“去同爷爷说,林
()小将军来了。”
若是私事,沈晗霜带着林远晖进去便是了。可今日他是为了正事而来,沈晗霜不好过多参与,便只让护卫先进去通禀。
林远晖早已是名副其实的林将军,但为了与他的父兄做区分,旁人提起他时还是常说“林小将军”。
待护卫得了沈相的命令将林远晖带进院子后,沈晗霜便也不再多留,转而往外祖母的云松斋走去。
寿宴快要开始了,担心长辈们聊起来便忘了时辰,沈晗霜得过去一趟,以免今日的老寿星错过了她自己的寿宴。
但沈晗霜还未走到云松斋,便在一处假山旁遇到了祝隐洲。
看方向,他应刚从外祖母那边过来。
祝隐洲也看见了沈晗霜。
见沈晗霜似是有意想要避开他,祝隐洲快步走近,先开口与她说道:“我刚才去看望过老夫人。”
沈晗霜朝他福身行了一礼,有礼有节道:“多谢殿下今日来府上为民女的外祖母贺寿。”
祝隐洲下意识抬手扶起沈晗霜:“不必再向我行礼。”
沈晗霜微退了半步,避开了两人肢体间的接触。
甫一垂首,沈晗霜便看见祝隐洲仍佩在腰间的香囊和玉佩。
当时外祖母亲眼见过沈晗霜亲手绣这枚香囊,也知道她特意寻来这枚玉佩是为了送与祝隐洲。
方才他去云松斋时,外祖母应也看见了这两样东西。
沈晗霜面上不显,却在看见他的右臂时目光微顿。
犹豫了几息,沈晗霜还是问起了祝隐洲的伤势:“殿下手臂上的伤如何了?”
祝隐洲的眸子一瞬不错地锁着她的神色变化,不答反问道:“你不因为那晚的事而厌恶我吗?”
她还愿意问起他的伤势,是否便代表着,她并未因为他那晚拙劣的苦肉计而对他心生厌恶?
沈晗霜看向祝隐洲,有些不解道:“民女应该要因为此事而厌恶殿下吗?”
祝隐洲这事做得不理智,也过于冒险,沈晗霜虽不赞成,心底却并未因此便觉得他是多么令人生厌的存在。
厌恶吗?
沈晗霜垂着眸子思忖了几息,觉得自己应不曾对祝隐洲有过这种情绪。
祝隐洲静静地凝视着沈晗霜。
他看得出,沈晗霜应正在思考着什么。
会是与他有关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