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润愣了下,接着抿唇道:“我不考也没事,语文而已。”语文是最难拿分的科目,他哪怕缺考,他的其他科目成绩,也可以弥补这一百三四的分数。
至少考个年纪前列没问题。
楼珹夹着电话,在家里翻找了一会儿:“小丁,我家里好像没有感冒药……”
丁雪润立刻道:“你在家别动,我给你买点感冒药过来。”
他已经穿戴好了,也没时间洗漱,直接穿上鞋,犹豫了一下,拿上了笔袋,就出去了。
椅背上,披着他本打算穿的羽绒服。
楼珹在电话里拒绝他:“别来别来,干嘛呢,我是小公主吗?大男人一点小感冒都忍不了了?”楼珹瓮声瓮气的,“等会儿你还要考试,别来了,我还能撑住。”
而丁雪润以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道:“现在时间还早,我翻墙过来,你等会儿我,我给你买了药就回来考试,来得及。”
“你先喝杯热水,我马上到。”说完,丁雪润也不听他怎么说,就把电话给挂了。
他只能翻墙出去,因为除了放学时间,其他时间段学校大门都是只进不出的。现在他要出去,只能开假条,不如翻墙来得快。
围墙不算很高。
大概比楼珹高一点的样子,丁雪润找到了装体育器材的箱子,踩上去后,能轻松够到围墙顶,他抓住了铁丝网。
丁雪润运动量不够,身体弱,引体向上都做不了太多,所以很卖力才爬上去,手还被划破了,在绿色的铁丝网上留下了一点猩红。
他蹲在上面,喘着粗气,正当他犹豫着怎么下去的时候,是直接跳下去还是怎么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穿得像头白熊似的楼珹。
楼珹外面是一件雪白的皮草大衣,里面是他毛茸茸的厚实珊瑚绒睡衣,两件衣服都很厚实,尤其是皮草,非常夸张,有种土大款的Feel。
但是穿在楼珹身上,并不显得土。
而且他还戴了一个非常可笑的耳罩,皮草大衣的大毛领甚至遮住了他的脖子。
只见他圆滚滚地跑过来,近了才道:“你居然真的爬墙,还好我在窗户那里盯着,不然你掉下来摔了怎么办?”
他的声音比电话里听起来更搞笑,鼻子完全堵住了。
楼珹看见他的校服空荡荡的,皱眉:“你怎么又穿这么点?那天看你穿的那件羽绒服呢?”
“出门太急了,没有穿。”丁雪润没想到能冷成这样,在他们家那里,这是最冷最冷的时节才会有的温度。
楼珹丢了一句“叫你造!可劲儿造!”给他。
丁雪润看着下面站着的楼珹,道:“你让开点,我要跳下来了。”因为围墙不算很高,所以楼珹其实离他很近了。
楼珹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道:“跳什么跳,摔了怎么办?咱俩一块去医院挂号啊?”
他走得更近了,张开双臂道:“下来,哥哥接着你。”
丁雪润犹豫了一下,他蹲在墙头,接着,把手伸给了楼珹。
楼珹一愣,下意识用双手去拥抱他。
——他说的接,不是这个接啊。
可是等他反应过来,丁雪润已经在他怀里了。
小丁还挺好抱的,好轻——这是楼珹的第一反应。
丁雪润穿得特别少,楼珹抱着他,感觉他特别地瘦,比看上去还要瘦,好像被家里虐待了,不给他饭吃一样。
他闻到丁雪润身上有股温暖干净的皂香,还没来得及深入感受,丁雪润就把他给推开了。
楼珹心底有种异样的感觉,像是有蚂蚁在爬一样,他生病了,反应也跟着迟钝了。
丁雪润的确有些冷了,今天比昨天还要冷上许多,他吸了吸鼻子,有点后悔没拿羽绒服了。
这时,他突然感觉有什么热烘烘毛茸茸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脸颊、耳朵,世界忽然就变得安静了。
扭头一看,是楼珹黑若宝石的双眼,他取了自己的耳罩,戴在了丁雪润头上。见丁雪润看自己,楼珹好像也有点不自在,毕竟他从没这么关心过别人,但是小丁关心他,自己对他好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楼珹揉了揉鼻子,他声音沙哑,听在丁雪润耳朵里,像是被过滤了般:“不冷啊?走,我给你拿件外套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