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华院,翠喜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面色微白的老夫人,焦急的在屋内踱步,不时去门口看一眼,看大夫来没来。
老夫人之前还好好的,上午练完八段锦回屋歇息了一阵,便去小佛堂抄经书,下午午歇完后,照例去小佛堂,一切和往常一样,没半点不同。
但今儿老夫人抄写完经书后,站起身时身子晃了晃,眼前发黑站不稳,翠喜吩咐丫鬟去请大夫,搀扶老夫人回房,怎想走到一半老夫人便没了意识。
翠喜焦急的同时,亦在仔细反省自己是否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是否有自己的责任,她仔细思来想去,该注意的细枝末节都顾及到了,老夫人此次突然病倒,不关她的事儿,可翠喜心口还是压着石头,不敢放松。
老夫人自己养在府内的大夫来了,翠喜赶忙让他给老夫人诊脉,大夫诊脉期间,楚韶之也来了。
“老爷。”翠喜福了福身,心里有些忐忑,老夫人再有不是,也是老爷的母亲,老夫人病倒,不知老爷是否会追究她们照顾不周。
楚韶之微微颔首,目光转向为老夫人诊脉的大夫,待大夫诊脉结束后,楚韶之问:“母亲身体如何,为何会突然晕倒?”
大夫迟疑了一会儿道:“老夫人长期郁结于心,导致吃、睡不安,身体虚弱,才会突然晕倒,老夫人身子并无大事,醒来后只需仔细调理即可。”
之前老夫人中气十足,不似虚弱的样子,楚韶之对大夫的话保持怀疑,见大夫没说要开药,他问:“可需要开药方?”
大夫摇摇头,“可开些安神助眠的,尽量让老夫人保持心情愉悦,即可很快恢复。”
说罢他润笔写药方,楚韶之拿着药方,让翠喜送他离开,转身对关差道:“药方送去给杨大夫过目,没问题抓两幅药回来。”
关差应下,拿着药方离开。
楚韶之站在床边,垂眸看还未醒来的老夫人,之前她反复折腾时,精气神十足,不觉得她上了年纪,现在这般安静躺着,能明显看出她的老态,今年已经五十九了,待过完年便到六十,在古代也算高寿了。
翠喜送完大夫回来,楚韶之问她,“近来老夫人可有不对劲之处,何处不适?”
“没有,”翠喜摇摇头,要真论老夫人有何反常之处,翠喜道,“上次中秋宴后,老夫人做什么兴致都不高,您叫她抄佛经,她闹过气过后便抄了。只是回到房间,也不要奴婢伺候,不让奴婢留在眼前,独自关着门闷在房里。”
楚韶之眉梢微动,难道是这次打压得太狠了,楚韶之问:“母亲佛经抄多少了?”
翠喜道:“已经抄完大半,老夫人上午抄,下午也抄,若不是奴婢拦着,老夫人打算晚上也抄。”
楚韶之心知,这是在与他置气,用自己健康来气他惩罚他,楚韶之道:“抄经书不急,慢慢抄,你多盯着点,以母亲身体为重,平时别让她总闷在房里,多出门走走。”
翠喜应下,老爷没追究的打算,后面她得更上心才不辜负老爷,老夫人不喜她算什么,她领的是老爷给的月例,将老爷吩咐的事办好才最要紧。
“那大夫是母亲养在府内的?”楚韶之问,他觉得那大夫医术似乎不太好。
翠喜点头,“是的,那位是黄大夫,深得老夫人信任,他说什么老夫人都听。”
她不明白,府内有厉害的杨大夫,还有一位大神医,老夫人为何不要他们诊脉,非对一个无名无姓的大夫偏听偏信,她是瞧不出这黄大夫有什么厉害的。
楚韶之道:“这位黄大夫开的药方你多留意,取药时送去给杨大夫过目,杨大夫同意再取药,母亲身体有不适,别只请他来诊治,我会再请一名大夫入府,一同为母亲调养。”
本来中秋就将老夫人气得不轻,现在更是气得心气郁结,楚韶之不想再动她身边的人火上浇油,黄大夫她信便信吧,他们从旁多注意。
老夫人厌恶杨大夫,也不能叫杨大夫硬往老夫人身边凑,来讨没趣,再请个医术好的大夫进府,两全其美。
翠喜道:“奴婢记住了。”
“楚韶之!”压抑的怒斥自身后响起,“你就这么看不过我身边留有信任之人?!”
楚韶之转身,见老夫人已经醒了,撑着身体坐起来,对他怒目而视。
“我身边的老人你全部遣散,林嬷嬷也送走了,黄大夫不过是个外人,在府内什么也做不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连他也不能留?”老夫人质问,“让我练养身功法我练了,抄佛经也抄了,你还想让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