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王来回到沧青阁。他用手掌压了压胸口,强撑着让迈出去的脚步稳一些。有人送了裴徊光一只鹦鹉。裴徊光正在三楼窗前,举着笼子,细瞧笼子里欢叫的鹦鹉。王来跪地端正,忍着疼痛,努力让声音正常:“干爹,人逃了。后被沈霆救走。”裴徊光没回头,只是慢悠悠地说:“这是——因为掌印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很好看。裴徊光没笑,颇为稀奇地打量着沈茴,琢磨着小皇后又耍什么小心思。他的视线落在沈茴轻晃的步摇上,顺手将她的步摇摘了,拿在手里把玩。沈茴垂着眼睛,望着那支被裴徊光把玩的步摇,心里有些不舒服——是她还不如那支步摇吗?她想去拉裴徊光的手,她的手已经抬起了,却又茫然地僵在那里。凉凉的风从窗外吹进来,沈茴转过头,朝窗外望了一眼,脑袋里清醒了些。可是她又忍不住去想,她刚刚为什么要说那个话?那话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她自己都惊讶。外面的风稍微大了些,将半开的窗户慢慢全部吹开,灌进来的凉风更多了些。她重新低下头去看腿上的书,遇到不认识的巫兹文字,又去请教裴徊光。裴徊光瞥着她,忽然就想起白日里她一本正经跟他道谢的模样。他问:“来的巫兹人都死光了,娘娘还学这个做什么?”“既然已经开始学了,那就学完呀。”沈茴说。“那其他几地的不学了?”“学是要学的,一个个来嘛……”沈茴惊讶地抬眼望向裴徊光,“掌印还会不会其他胡地语言呀?”望着沈茴充满期待的眸子,裴徊光没答话,他收回视线,将那支步摇重新插到沈茴的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