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了夜色,顾信泞打算离开,罗岱又忽然出声,指着顾信泞颈间露出的红绳问道:“哎顾大人,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玉佛吗?”
宁知非也看了过去。
顾信泞的脖子上戴了个东西,之前他袍子内穿的都是交领中衣,遮挡了看不清,今日换成圆领,红绳就露了出来。
顾信泞后知后觉地顺着他指的地方摸了一下,把绳子往里掖了掖,无视掉了罗岱的疑问,朝宁知非说:“我去府里看看,有没有密室地道之类的,很快就回。”
说完,许是怕再被罗岱拉着问东问西,一溜烟就没了影。
罗岱闲不住,在角门处站了一会儿,不知从哪个下人手里弄到两个月饼,递给宁知非一个,自己坐在院子里托着下巴一边嚼月饼一边看月亮。
“侯爷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宁知非冷不丁开口,罗岱手一抖,刚咬了一口的月饼顺着庭院的台阶滚了下去,跌进泥里。
“宁哥,你突然说什么啊?”
罗岱瞪大眼睛,直觉宁知非在诈自己,怕跟他对视露馅,于是站起来去追月饼。
宁知非不紧不慢道:“侯爷昨夜全都说了,他现在身体到底怎么样,我不信你不清楚。”
罗岱从泥地里拿出月饼,已经完全脏了,不能再吃,但他也不敢站起来面对宁知非,蹲身在草地里一点点把月饼上的泥抠掉。
“宁哥,侯爷有什么情况,我肯定没你知道得多,你既然知道了,何必要来跟我说。”
罗岱心想,侯爷的身体情况,不管宁哥是不是真知道,左右不能从自己口中说出去。
而且宁哥肯定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宁知非见唬不住罗岱,便不再坚持问他,干脆起身去找落梅。
罗岱蹲了一会儿,见宁知非没回应,以为是自己的口才太好把他说得心服口服,于是得意洋洋起身,结果一回身血都凉了——院子里哪还有半个人影?
手里刚擦干净的月饼再度滚回了泥地。
宁知非轻车熟路来到落梅的房间。
自己离开后这几天,落梅院子里的看守也都被调离,韦逸也顾不上过来,院落陡然冷落下来。
宁知非到时,落梅独自坐在院中,也不点灯,只找了张躺椅,伸着腿在院里看月亮。
她动作有些俏皮,伸出躺椅的小腿晃来晃去,像个小孩子,跟平日里端庄典雅的模样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