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咬了口葡萄,仍是紧追着不放:“你如今是我的人。你要是有这样的门路,自然头一个要告诉我!”
“妾能有什么门路。”姜妙衣起身到铜盆里净手,语声仍旧是轻轻柔柔的:“妾的侍女与那绿玉相熟。因此方才知道。如今绿玉死了,这条门路便也从此断了。”
容铮皱了皱眉,颇有些不悦地道:“照你那么说,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姜妙衣并没有立即回答。
她站在铜盆前,微低着白皙清秀的脸,看着指尖淡紫红的汁液滴落在水中。
面上的神情温柔又恬静。
这名与绿玉相熟的侍女是否存在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能够证明自己是有用的。
只要有利用的价值,即便是弃子,也可以重新被放上棋盘。
她眉眼微弯,语声柔缓:“往后的事,谁又说得清楚呢?”
绿玉的风波过去后,眨眼间便又到每月的月中。
江萤亦如往常般到凤仪殿内向皇后请安。
也不知是否来得过早的缘故,今日她并未遇到宝宁公主,偌大的偏殿内唯有她独自等候。
大抵两盏茶的时辰。
姜皇后身旁的掌事宫女自殿外而来,行至跟前向她恭敬行礼:“太子妃,皇后娘娘请您过去。”
江萤轻应,随着她行至凤仪殿的正殿。
殿内珠帘低垂,苏合香淡淡。
姜皇后高绾云鬓,着繁复宫装,端坐在垂帘之后。
望之比素日里礼佛时更添几分皇后威仪。
江萤也愈发谨慎。
她行至帘前向皇后请安:“臣妾拜见母后。愿母后凤体祥和,万安如意。”
姜皇后在帘后抬手,令青琅为她赐座。
江萤方拢裙端坐,便听见姜皇后淡声提起数日前的事:“那名宫女闹出的事端,本宫在深宫内亦有耳闻。”
江萤心弦微紧。
她低声解释道:“绿玉之事本是场闹剧。与太子殿下无关。往后臣妾会愈加谨慎,定不会再让此事发生。”
姜皇后轻轻颔首,如她初次入宫请安时那般启唇道:“过来给本宫看看。”
江萤不解其意,但也
不能忤逆。
遂理裙起身,缓步走到她的帘前,恭敬福身。
垂帘撩起,落在地面上的珠影轻晃。
姜皇后自上首起身,保养得光洁如玉的手轻托起她的脸颊。
她微凉的手指轻抚过她的肌肤,尾指带着的鎏金护甲碰到她的侧脸,带来春日里鲜有的冰凉触感。
“确是极好的姿容,也难怪隐儿这般喜欢。()”她的语声温和:可既然隐儿独宠于你,为何你如今仍未有子嗣??[(()”
江萤微感窘迫。
她嫁入东宫的时日并不算短。
且东宫内并无其余侍妾,唯有她独自一人。
怀上子嗣原本也应当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因太子罹患狂疾的缘故,她与太子圆房的次数并不算多。
没有子嗣也并非什么异事。
可这些细则自然不能与皇后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