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言嘿嘿一笑:“娘亲,我也瞧见林泽藩了,他确实是被人抬出去的。”“我听说他被分在了恭桶旁边,这几天天气炎热,贡院里空气又不流通,听说他吐了好几次呢!”林书言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溪桐呢?”林书弦几日不见妹妹有些想念那小家伙了。“溪桐在院子外边玩呢,你赶快回去休息,明日还要考第二场。”辛氏知道林书弦能听见溪桐的心声,不敢让溪桐靠近扰乱他的心思。第二日,林书弦又进了考场,时间转瞬即逝,第三场是最为重要的。这几日林书弦一直在科考,溪桐已经好多天没见过二哥哥了。“为什么不让我见二哥哥?”小溪桐气的直掐腰。“明日二哥哥就考完了,到时你就可以见个够了!”林书言想,全家都能听见你的心声,若是让你见了二哥哥,那他岂不是不能静心科考了。第二日,贡院门口人头攒动。林溪桐一眼便瞧见了在贡院门口等待的碧瑶和林欣媛。“二姐,泽藩回来说,这次笔试考的很是不错,一定能拿个第一回来的!”“二姐,这次咱们林家要扬眉吐气了,泽藩一定能拿个状元回来,给咱们林家光宗耀祖。”碧瑶挽着林欣媛的手臂,满脸的骄傲和自豪。林欣媛听了也是笑容满面。接着林欣媛又不悦的说到:“你说书弦一个残废,和泽藩争什么呢,这闹的满城风雨的,到时候也是给我们林家丢人现眼不是。”“不是我这个做姑母的偏心,说到底辛氏那几个孩子就是不如泽藩和丝雨乖巧懂事。”这时贡院的大门敞开了,围观的人都蜂拥而上。“出来了!出来了!”连考了三场,考生们都疲惫至极,面无血色。因为科考本身是不限制年龄的,有的考生年龄偏大,体质偏弱,刚刚出来便一头栽在了地上。“二公子出来了!”眼尖的小厮一眼就看见了出了考场的林书弦,在拥挤的人流中,扶住了他,将他搀到了一边。林书弦经过了三场考试,也是疲惫至极,面色苍白,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他瞧见众人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他微笑着淡淡的说:“书弦不负大家的期望,本次科考已经拼尽全力了,我自认交出了最完美的答卷。”他瘫痪了数年,也沉寂了数年,这次科考后,全金陵的少年,又将重新被他的光环笼罩。(那不是林泽藩,他也出来了!)林溪桐的小眼睛看向贡院的门口。碧瑶见林泽藩总算是出来了,赶忙迎了上去。看见儿子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碧瑶心疼的说:“娘带你去看郎中。”林泽藩一抬头,便看见远处的林书弦遥遥的望着他,嘴角似乎还牵起了一抹微笑。那种被林书弦的光环压制的死死的感觉又出现了,他的心陡然一抖,死死的栽在了地上。林欣媛心疼的哭天抢地,跟着林泽藩离开了,甚至经过林书弦身边时都没有看他一眼。身为二人的姑母,这就是她口中的不偏心?辛氏一家却欢天喜地的回了府里,辛氏再不掩饰自己从林清轩小厮那里得到的消息,大哭起来。“书弦!都是娘对不起你,娘当年将你的家信给了林清轩看,谁知他无意间泄露给了林泽藩,碰巧那次的家书上你写了你下次战役的行踪,这才害你被羌族人偷袭,瘫痪了数年啊!”辛氏心疼的抱着林书弦,哭的泣不成声。她如今恨不得生吞了林清轩和林泽藩这对父子!林书弦愣在那,此刻他的脑袋如受重击,嗡嗡作响。他的眼前瞬间模糊,仿佛又回到了梦魇里。他带着一队骑兵抄小路偷袭,为舅父的大部队拖延宝贵的时间,本是万无一失的,可是经过断水河时,竟被羌族人的大部队包围了。他浴血奋战,将士们将他围在中间,用自己的生命护卫他,将士们一个个倒在他的面前,最后仅剩的几名将士将他推到马上,请求他一定保住性命,为兄弟们报仇。背后是兄弟们与死神决战的拼杀声,他骑着心爱的战马,流泪冲出了羌族人的包围,战马跑到断水河的桥上时,桥被羌族人斩断了,他坠了马,双腿狠狠的磕到了桥下的石墩上,最后昏迷不醒,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本来已经遗忘的记忆,再次汹涌而来。林书弦的牙齿轻咬着嘴唇,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双手抱着头,小脸惨白。“书弦?”辛氏有些慌了。林书弦听见母亲的召唤,抬起了头,他的眼神充满了绝望,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可见内心兵荒马乱。(是林泽藩将二哥哥的行踪告诉羌族人的!他想害死二哥哥,也是卖国通敌的罪人!)林书弦站在原地久久不动,他一字一句的消化着溪桐的心声。他当年意气风发,小小年纪战功赫赫,一下子瘫痪了,一时间内心接受不了。所以他一直很抵触那段记忆,很多年他都不敢去细想。甚至想起那段记忆,都是模糊的,一概而过的,就连郎中都说,他是有意识的在屏蔽自己的那段记忆。如今辛氏揭开了他瘫痪的真相,他猛的想起那段记忆,依旧心悸。他嘴唇颤抖,眼神痛苦的看着辛氏,良久说不出话来。辛氏红着眼睛握着林书弦的手:“只可惜,时隔多年,我如今也找不到林泽藩卖国通敌的证据。”“都怪娘亲不好,不识林清轩和林泽藩父子的真面目,让你们跟着我白白受苦。”林书弦微微缓过神,安慰辛氏:“母亲,我们要过好日后每一天的日子,再不提从前。”“我们遭受的委屈,受过的侮辱,还有母亲被骗的代价,书弦都会一一讨回了!”林书弦握着辛氏的手,内心坚定的说。林溪桐望向二哥,她恍惚觉得,二哥哥的眉宇间闪动着危险的光芒。:()全家炮灰,靠听我心声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