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歇了一会儿,又继续走。一路上,谁也没说话,两人都在节省力气。娇娘的手腕被阿塔烈紧紧攥在手心里。娇娘已经身心俱疲,任由阿塔烈拉着自己一直朝前走。阿塔烈回头看娇娘的情形,知道她坚持不了太久。他必须尽快找到水源,不然两人都会死在这里。两人一直走到天渐渐暗了下来。白天的沙漠是晒得让人昏昏欲睡。晚上的沙漠是冻得让人瑟瑟发抖。走到一处沙丘处,娇娘被绊了一跤,身子顺势躺在了地上。她知道自己走不动了。索性翻过身子,仰头看着漫天星光。她干裂的嘴唇微张着。“阿塔烈,我不行了,你走吧!”阿塔烈扶起她的身子。将嘴凑到她耳边,用力道:“不可以,你必须起来,娇娘,不能睡!”娇娘笑着:“原来不是梦,那时是你在叫我!”说完,娇娘的眼睛沉沉睡了过去。阿塔烈用力摇晃娇娘的身子,她都无动于衷。裴朔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罩,他将嘴凑到娇娘嘴边。他轻轻将娇娘的嘴唇撬开。腥红的血从她的嘴角溢出。裴朔的嘴角也是血迹。娇娘喉咙下意识吞咽了几口。裴朔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他背起娇娘朝着前面继续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沙丘下面有波光粼粼的东西闪耀。裴朔扭头对背上的娇娘轻声道:“娇娘,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他背着娇娘从沙丘上连滚带爬到了下面。裴朔将娇娘放下,双手在清凌凌的水中捧起。他将水捧到自己嘴里,然后又将嘴凑到娇娘嘴边。就这么来回许多次,娇娘的嘴唇也红润了。裴朔这才自己大口大口的喝起来。他掏出怀里的手帕,在湖水里浸湿,一点一点擦拭娇娘的脸庞,脖子,手心。直到娇娘悠悠转醒。裴朔拿起手边的面罩重新戴上。娇娘感觉自己身子没有那么沉重了。她想挣扎着起来,可身子还是软弱无力。阿塔烈将她扶起来。娇娘这才看到眼前的湖面。惊喜道:“我们有水了!”阿塔烈笑着点点头。两人身上没有火折子,即便有水,沙漠的夜晚也是难熬。尤其到了后半夜,娇娘全身冰冷,身子不住颤抖。阿塔烈转过身,张开双臂。“如果你不介意,可以靠近我!”娇娘顿了顿,一股风吹过,她实在扛不住了,将身子凑进他的怀里。一开始两人只是虚虚挨着,后来娇娘感受到了阿塔烈胸膛的温暖,忍不住向他靠近。直到最后,阿塔烈将娇娘整个身子紧紧抱在自己怀里。娇娘的身子渐渐暖和过来,睡意也袭来。后来她便沉沉睡了过去。人在睡着后,会感觉更冷。她也不知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嘴里不停的喊着:“冷!”手朝更暖和的地方伸去。阿塔烈看着怀里闭着眼睛的娇娘,心下只能叹气。心道:“怀里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却只能看不能动,她还不是个老实的,手不停的在自己身上点火。”阿塔烈知道她是冷,只好解开自己的衣襟,将炙热的胸膛袒露出来。有了更温暖的热源,娇娘直接更加抱紧了。脸还在那胸膛上蹭了蹭。阿塔烈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畅了。他又一把撕掉脸上的面罩,露出裴朔的面容。如果此时他照镜子,会发现他的眼睛亮的瘆人。好像下一秒就要将怀里的女人生吞活剥掉。他抬头看星星看月亮,尽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不知怎么的,思绪一下回到了那日两人共骑一匹骆驼时。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分散注意力,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如果不是自己尽力朝后坐,娇娘当时肯定能发现异样。裴朔双眼一闭,叹了一口。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无奈。他实在忍不住了。他低下头,将脸凑近娇娘,眼看就要挨上了。他赶紧停止,只好将脸埋进娇娘的脖颈下方,死劲儿嗅闻那里的味道。好像这样就能缓解一般。他不敢动作太大,怕弄醒怀里的祖宗。第二日,天光大亮。娇娘睁开眼睛,阿塔烈还是戴着那副面罩。她看着头顶男人的下巴。幻想这张脸下面,是一张怎样的脸。她起身,离开阿塔烈的怀抱。阿塔烈站起身,伸展手臂。“好一些了吗?”娇娘点头。“我们出发吧!”阿塔烈将手递到娇娘面前,娇娘很自然的将手递了上去。两人一路朝上爬,走到中午,终于看到了昨夜生过火的灰烬。娇娘笑道:“肯定是他们!”阿塔烈点点头。两人这下更有劲儿了,继续朝前走。,!果然在前面看到了大部队。李向松连滚带爬的跑到娇娘身边,将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才终于确定娇娘完好无损。司徒滔也跑了过来。他看到娇娘,眼圈都红了。“谢天谢地,我没有再次失去你!”原来那晚的沙尘暴将大家吹散成三队队人。阿塔烈和娇娘一队,李向松和那个护卫一队,剩下的一队。李向松和司徒滔他们昨日便已会合,他们一直在找娇娘和阿塔烈。一路上了留了好多篝火堆。沙尘暴卷走了帐篷,还有好几匹骆驼也不见了。幸好再走三天的路,他们便能到达楼兰了。如果没有沙尘暴,他们一行人早就到楼兰了。晚上,大家围在篝火旁。李向松拉着娇娘走到远处。他神秘兮兮的问:“那家伙没有欺负你吧?”娇娘笑道:“舅舅,阿塔烈是好人,如果没有他,我可能都见不到你了。”李向松一脸无奈,深深叹口气。“单纯的丫头,他是好人?”娇娘笑道:“那日是舅舅你自己说的,好人都差不多。”李向松被噎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娇娘跟在李向松身后,朝篝火堆走去。她眼睛盯着篝火旁的阿塔烈,眼中有些许疑惑。昨晚,自己虽然睡得很沉,但是她睡梦中好像摸到了炙热的肌肤。甚至还摸到了与裴朔一模一样的刀痕。当初她在裴朔的背后见过他后背的刀痕,当时他说是匈奴人的刀。还有睡梦中有人不停的在自己脖颈喷洒热气。这个动作,只有裴朔对自己做过。可昨晚跟自己在一起的明明是阿塔烈。白天只顾着找人,根本来不及想这些。刚才舅舅的异常反应,让她不得不多虑。可她又知道,裴朔不可能来楼兰,他是大燕的王爷。如果他出现在楼兰,必定会引起楼兰王室的重视。甚至可能会对两国交往产生难以预测的影响。娇娘甩甩头,让自己尽量不要胡思乱想。回到篝火旁,她无意间问阿环。“阿塔烈,跟了你们王子几年了?”阿环想了想:“应该有五六年了。”娇娘追问:“那王子应该对他很熟悉!”阿环点头。“阿塔烈为人老实谦和,也不爱说话,他是个孤儿,所以王子对他很照顾。”娇娘点头。她转头看向对面正在烤火的阿塔烈,没想到对方也看了过来。娇娘突然想起,她好像从没有见阿塔烈吃过饭。其他戴面罩的护卫都会摘下面罩,只有他一直戴着。娇娘看着他脸上的面罩,对面罩后的那张脸,越来越好奇了。:()原来王爷和奶妈,才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