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从心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此时已经到了晚上了。想要起身,却发现身子沉得厉害,侧过头看着一旁的桌子上,远正在和就自己命的男人聊着什么,旁边坐着余佳和跟山神。在不远的地方,河神和那个单大人以及红衣女子都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老齐。。。”刚说出来两个字,沈从心就疼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声音不大,并且极为嘶哑。远听到了这边的声音,跳下凳子几步就走了过来。看着沈从心疼痛的表情,他连忙摆手说道:“老沈,你先别说话,我说,你听。没问题你就眨眨眼。”沈从心想要点头,却发现脖子根本用不上力气,只能眨眨眼,表示没问题。看到这一幕,远才继续说道:“你伤得太重,我师叔给你诊断过,你内脏破碎,心脉受损,全身的经脉全部都有所损伤。搁一般人早就嗝屁了。”沈从心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是在问“然后呢?”远看着沈从心的双眼继续说道:“不过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救了你一命,然后当时如果你好好躺着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是不是啊师叔?”说到一半,他扭过头朝着桌子那边的那个男人问道。男人看过来,微笑着点了点头:“是!”这个时候男人的嗓音很温醇,一点都不像之前他对河神出手时,那副冰冷毫无感情的样子。远挠了挠头,又转头对师叔说道:“师叔,你来给老沈解释吧,我不知道怎么说。”沈从心有点懵,不是,平时你远是最有见地的那个,在什么问题上都能够侃侃而谈,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男人走了过来,冲着远点了点头。远很懂事的给男人搬了把凳子轻声说道:“师叔您坐。”男人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坐在了凳子上。沈从心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有点不认识远了。从认识远到现在,远永远是自信的样子,别说给人搬椅子了,他不让别人给他搬椅子都算不错。哪见过这么乖巧懂事的远?男人可不管沈从心是怎么想的,他对自己这个师侄还是很满意的,他坐下看了看沈从心,柔和道:“沈从心是吧?”沈从心眨了眨眼睛。“我叫白玄,是心远的师叔。”沈从心又眨了眨眼。他现在有点迷糊,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当时差点弄死河神的那个人去哪里了?白玄依旧面带微笑,说话也很柔和:“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看了看伤,很严重,濒临死亡,但是有什么东西救了你,应该是你的那件本命物。”本命物?沈从心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他有点疑惑。什么是本命物?白玄没有管沈从心的想法,继续缓缓说道:“我没去细琢磨,只是帮你治了伤,用了我们雁回山的续体丹,帮你修复破损的内脏和经脉,不能动,不能喝水,还剩下三个时辰。”说完,他自嘲一笑,指了指远说道:“本来说给这小子准备的,反倒是便宜了你!”说完,起身就要离开,其实几乎没说什么,不过是给了自己师侄一个面子罢了。“前辈。。。”沈从心那嘶哑又虚弱的声音传来。“嗯?”白玄回过头,疑惑道:“还有事?”沈从心眨了眨眼,艰难地说道:“什。。。什么是本命物?”白玄疑惑的看着沈从心:“你不知道?”沈从心眨了眨眼。白玄又扭头看向了远,仿佛在向他进行求证。远朝着白玄点了点头,才躬身说道:“师叔,老沈前段时间才正式踏上修行之路,之前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个修士。”白玄有些吃惊:“前段时间?就直接到筑基期了?”远摇了摇头:“也不是,他之前应该就是修士,不过他的师傅没有告诉他,还封住了他的经脉,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习过武的人,直到后来。。。”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沈从心。发现沈从心并没有朝着自己眨眼或者晃动眼睛,而是平静的看着自己,他才继续说道:“后来他师傅死在了他们家被灭门当天,再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前段时间他的英雄胆成了之后,他才算是正式地踏上了修行之路。”白玄看着两个人的举动。心下了然,看来自己这师侄是真的把这姓沈的小子当成了朋友,要不他才不会顾及这小家伙的感受。想到这里,他轻微地点了点头,嘴上说道:“原来如此。”然后又重新坐在了凳子上,对着沈从心和远说道:“所谓的本命物,你们可以看成是和自己一体的本命法宝,人身之间有小天地,你们炼制的本命物最后会在你们的窍穴栖息。”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说到这里,他反应了过来,说道:“不对啊,你说你不知道什么是本命物,那怎么炼制的呢?”沈从心的眼睛左右晃了晃,表示自己不知道。白玄也没有深究,毕竟修行这条路上有很多的意外和机缘,这没准就是一场好的意外也说不定。想到这里,他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继续说道:“本命物一般分为两类,一类是杀伐类的,一类是辅助类的,他们栖息在人身小天地的窍穴内,会根据自身的属性,作为不同的形态。”说完,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枚印章,然后他才继续说道:“这枚印章就是我的本命物,属于杀伐类的本命物,我炼制了之后,把他安排在了我的一处窍穴内,”“每当经脉当中的气经过这处窍穴的时候,起都会滋养这件本命物,而本命物也会进行反哺,让人身小天地里的气可以完成更好的循环。”“杀伐类的经过体内的气的滋养会变得更有威力,而辅助类的就会有很多作用了,这里你自己去研究就行。”“本命物栖息的窍穴可以被打造成为人身小天地的气府,这个需要你们内视之后自己去布置了。”“每个人都不一样,就比如我这个。”说着,他手上的印章飞了起来。“我这是一枚将军印,所以我的气府就是一座点将台的模样,这个也比较契合我们兵家修士,所有你自己要打造适合你自己的气府。”之后,他又和沈从心和远讲解了一下,窍穴的数量,又分别分布在什么地方,听得两人迷迷糊糊的。别说是沈从心了,远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些东西,本命物本身就是在踏入筑基之后才可以炼制的,所以远之前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知道更详细的。白玄看着两人都在沉思,也没有说话,径直地又坐回了桌子旁边。他其实挺好奇自己的师侄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没有在军伍当中,反而是出现在了这里。又是怎么跟这两个年轻人认识的,尤其看着他们互相称呼“老沈”,“老齐”的时候,更是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几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孩子呢。不过也有些羡慕他们这些少年之间那种快意。和宗门里面另外一个家伙有些像。想到这个家伙,他不由得有些气恼,要不是那个家伙让心远感受生死之间破境的感觉,心远也不会封住修为下山。也就不会遇到危险受伤。回去非得和他好好理论理论。不过想到这里,他又想起那天心远体内那纯粹的煞气,以及已经远超同境之间煞气量,不由得有些心虚。还没准真的让那家伙说对了,这么破境真的有可能会同境无敌。孰不知,远的煞气除了是生死之间的危机破镜以外,另外一部分则是拜刀灵所赐,或者是拜邋遢老人所赐。白玄还在想着,就听到那边那个嘶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老齐,老。。。老李呢?”说着,沈从心就要挣扎着起来。远赶忙说道:“你别急,老李没事,他是咱们这里伤得最轻的!”沈从心停下了挣扎,这几下挣扎就让他疼得有些痛不欲生,他刚刚忽然反应过来,李泰博没有在房间里,以为他已经。。。远继续说道:“他就是有些气竭,他也是最早醒的,不过他说这村里有什么宝贝,说是个什么铁疙瘩?”沈从心恍然大悟。他是惦记着他们在街上遇到的那两个人所说的那个宝贝了。这个时候,山神和余佳和也走到了沈从心面前。看着眼前的两人,沈从心有些纠结,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跟人打了一架,这场架还差点被人打死,但是到现在为什么打架,前因后果什么的自己都没闹明白呢。想到这里,他张嘴说道:“你们。。。和。。。他。。。什么恩。。。恩怨。”这个他即指河神,也是指山君。说话很吃力,也很痛苦。山神似乎是不愿意搭理几人,黑着脸不说话。余佳和柔和着揉了揉山神的手,才问道:“他呀,是气你们之前在山上阻拦他的事情呢,是山君让你们来的吧。”沈从心眨了眨眼。“山君啊。。。”余佳和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半晌后才笑了一声:“还是那么笨。”然后收起笑容,才继续对他们说:“山君应该告诉过你们我们被一个人请来降雨,对吧。”沈从心眨了眨眼。余佳和才缓缓地把当年的故事缓缓道来。当年山神和还是蟒蛇精的余佳和一起来到这附近降雨,很快就在山神的帮助下降下了甘霖。山神本来要走,但是看到已经有些枯黄的庄稼,决定留在这里一小段日子,确保这些人可以丰收了再走。这一呆就是一个多月,看着那些枯黄的庄稼已经变得翠绿,山神告辞了,打算一起回到山上去。,!他们没有选择使用法术神通,用余佳和当时的话说,就是想要和山神多过一过两个人的日子,就想一对凡人情侣那样慢悠悠的回去。当路过此地的时候,居然有人认出了山神。他们将山神视若上宾,非要让山神留宿一晚,这个地方,就是余家寨。山神本来就不太会拒绝,余佳和又是个好热闹的,最后被迫接受了好意。然而认出他们真的是巧合么?很显然,不是,凡人肉眼凡胎怎么可能被他们认出来,在余家的宴席上,河神找上门来。他本身是余家寨的一个秀才,多年前也是寨子里的风云人物,但是当时和余家族长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最后被当时的余家族长推到了水里。在被淹死之后,化为水鬼,报复余家寨。余家寨在得到高人指点之后,才给他立庙,成为了一座淫祠。他也在得到了香火信仰后,正式地从水鬼变成了河神。这次就是他指示余家寨的人拦住了山神两人,他想要和山神联合起来,谈一桩大买卖。他们先是谈了山水神灵应该如何获得人的香火信仰之力。山神的意思是无私地帮助凡人,让他们发自内心地感谢自己。河神的意思是,让凡人恐惧自己,害怕自己,之后才会让他们信仰自己。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人的想法天差地别,差一点大打出手,然而河神的修为比不过山神,他还是让步告辞了。山神和余佳和打算连夜离开此地,然而寨子里的凡人央求着他们留下来。他们哭诉,如果山神两人不留下来的话,河神就会对他们不利。山神还是心软了。然而一片对凡人的真心换回来的却是寒心。夜晚,余佳和忽然化出了原形。一条青色大蟒盘踞在寨子里面。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寨子里的主要道路。一队队的修士和官兵冲了进来。他们对着余佳和开始了单方面的虐杀。山神很想阻止他们,然而在他面前的是河神,河神不断地对着他嘲讽,并且告诉他,之所以余佳和会现出原形是因为有村民给她喝了雄黄酒。你山神不是要保护这些凡人,帮助这些凡人吗?现在这些凡人背叛了你,在伤害你最亲爱的人,你要如何?山神眼睁睁地看着余佳和不断地挣扎,看着村民们拿着斧子锯子菜刀冲向余佳和的身体。他愤怒了。:()一介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