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珃拢衣而起,绕着游廊缓慢踱步,“嗯,让本王想想,让本王好好想想……”
游刃跟着着急,“主子,裴义从前和太子关系那麽要好,太子不明不白地死了,他怎麽可能不记恨主子呢?”
萧景珃闻言,紧缩的眉头忽而舒展开来,“你倒是提醒我了,太子生前和裴义私交甚好,就凭这个,裴义也不可能全心全意地为太后所用。”
“当年太子谋逆一案,虽然是太后娘娘在背后操纵一切,可是事儿可都是主子您去做的,太后要是咬死了主子,主子又当如何?”
“谁说事儿都是本王去做的了?”
“啊?”游刃一愣,“不是吗?”
萧景珃负手而立,漆黑的眼眸中沉着点点微芒,“太后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就把本王推出去,替她干这些髒事烂事,可本王也不是傻子,明哲保身的这一套,本王可比她更明白。”
“主子的意思是?”
“叫他们查去吧,无论他们怎麽查,本王都和这件事儿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準儿,本王和裴义还能化敌为友,殊途同归呢。”
游刃虽然听不懂,可看见自家王爷这麽笃定的样子,他还是松了一口气,“主子这样说,游刃也就放心了,只是主子帮太后办了那麽多事,如今却还只是一个王爷,实在是不划算。”
“是啊,本王也觉得不划算,可本王又能怎麽办呢……”
这时候,门上守卫忽然来报。
“王爷,阮姑娘和文姑娘来了。”
萧景珃眼睛一亮,“你说谁来了?再说一遍。”
“回禀王爷,太学乐师阮如玉,还有太学祭酒之女文南求见王爷。”
“快请。”
“是。”
萧景珃微一擡指,“游刃,我有办法了。”
阮如玉和文南二人绕过曲複石径,拨开郁郁红梅,忽觉天地疏阔,白烟袅娜,中有一亭,卧于池中,萧景珃正慵懒地憩在亭中竹椅之上,听见人声,他散漫擡眼,含笑看着二人。
“寒舍鄙陋,能得两位贵人亲顾,本王可真是荣幸啊。”
二人行礼,阮如玉道,“王爷过谦了,谁人不知襄阳王的府邸乃是皇上御赐,奢侈华贵得很,若是王爷还要自称寒舍,我们岂不是都住进山洞里去了。”
“哈哈哈,许多日子未曾见过阮姑娘了,今日一见,还是这麽口齿伶俐呀,阮姑娘此行定是有事找我吧,说吧,什麽事。”
“太学最近在整理书籍名录,臣女查阅之后,发现其中有几本被王爷借走了,所以冒昧打扰,如果王爷看完了,还请暂时归还臣女,若是王爷没看够,等过些日子书籍都造好册了,臣女再亲自给王爷送回来。”
萧景珃挑眉,“姑娘登门造访,就是为了此事?”
“是。”
萧景珃缓步踱到她的身边,垂眸看她,“本王怎麽有点不信呢,太学是没人了吗,为了这麽一丁点小事,还要劳烦姑娘亲自跑这一趟。”
阮如玉正在琢磨如何应答,一旁的文南却已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