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
“此事涉及两国朝局,我们各为其主,请恕我不能多言了。”
“姹姑娘,你知道太后为什麽要杀太子吗?”
“为什麽?”
阮如玉轻吹盏中浮华,不疾不徐道,“因为芸娘。”
花姹不解,“这和芸娘有何干系?”
“姹姑娘难道忘了吗,当年,芸娘是因为什麽离开建康的?”
花姹怔了一怔。
阮如玉继续说道,“太子生前推行科举取士,因此触犯了世家大族的利益,寒门士子云昭之死肯定同他们脱不开关系,可这个案子最后却因为芸娘的证词草草结案了。太子觉得此案蹊跷,意欲重审,可他刚刚着手此事,就被人在东宫搜出了巫蛊之物,还被扣上了不敬君父的污名,姹姑娘,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所以,芸娘的失蹤也与此案有关?”
“如果你真的感念芸娘的恩情,就请与我一道查明太子之死的真相,还他们一个清白。”
花姹动了动唇,“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阮如玉认真端详着她的神情,“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教姹姑娘。”
“你说。”
“你同我阿兄当年真的是偶遇吗?”
花姹眸色一凛,“阮姑娘这是何意?”
“我虽然不在江湖,可江湖上的事情,我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姹姑娘既然是十步门人,十步门又怎麽可能会允许你在外面待那麽久,还和梁人混在一起?”
花姹右手斟茶,左手却悄悄抽出了藏于袖内的匕首,她盯着她,“你到底想说什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年,姹姑娘应该是蓄意接近阿兄的吧,阮氏是大梁六大家之一,而他又是阮氏嫡子,握住了他,就等于把六分之一的大梁握在了手里。可惜我阿兄志不在此,所以,你们才又勾结了其他氏族,我说的对不对?”
“如你所言,我是为了利用沐玄才蓄意接近他的,但你方才也说了,沐玄心如野鹤,他对我并无用处,我为什麽还要在他身边待这麽久?”
阮如玉轻笑,“谁说杀手就不能有感情了?你若不爱阿兄,你左手袖内的那柄匕首此刻便已扎入我的心髒了,你哪里还会听t我说这麽多废话。”
只听“哐当”一声,那把匕首掉在了地上。
花姹拾起匕首,笑道,“阮姑娘,我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你比你阿兄聪明多了,我不杀你,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将这些话说给他听。”她咬咬唇,“算我求你。”
阮如玉微一摇头,“你错了。”
“什麽我错了?”
“你以为,我阿兄真的不明白你的心思吗?他只是装傻罢了。”
花姹手里的匕首再一次摔在地上。
阮如玉欠身拾起,她的指尖缓慢抚过冰凉的刀面,絮絮道,“阿兄今日肯让你来见我,就说明,他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他相信你不会对我下杀手,怎麽说,我也是他的亲妹妹,姹姑娘,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过怎样的过往,但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他对你的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