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张老脸,越想越没有地方搁了,这内殿随处都能让他想起昨夜的情事来,穿戴好的顾长安头一次像躲什么一样片刻不停留的带着欢康离开了御书房。
第四章位份直降
另一边,庆祥殿内,许婉婷坐在榻上听着宫女香芸的来报,皱眉道:“你说那顾长安刚离开的御书房?”
香芸立在一旁低垂着头应道:“是,奴婢亲眼所见。”
许婉婷沉默了片刻,接着道:“皇上早朝的时候有什么异样吗?”
她昨晚用的春药可是她专门找人从宫外寻来的,药效她下得极重,原本她是想着能被皇上宠幸,便是惹了龙颜,事后皇上也应该会看在自己是他的妃子的份上,加上父亲的面子,应该不会追究。
若是能一举怀上龙子,那更是能在这皇宫稳住脚跟了。
她趁着顾总管不在的时候,特意让香芸将门口的侍卫引走,带上放了春药的糕点才得了这么一个独自面见皇上的机会,虽然皇上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很恼了,但是也没有对她太过苛责,在她的一番请求下,皇上还是吃了两块糕点。
原本就差那最后一步了,她都搀扶着皇上走到龙床前了,没想到皇上突然神智清醒了一般,对她怒不可遏,将她赶了出来,要不是她跑得快,那杯子就该砸在她身上了。
“没有,皇上一如往日。”香芸如实回答。
皇上和平日一样,只是一直跟着他上朝的顾长安不仅没有跟着上早朝,反而是这个时辰才离开御书房。
是因为什么呢?
她记得香雪说过,这春药下得重些,除非找女子行了鱼水之欢,否则不能解,昨晚她离开之前,唯一留在御书房的就只有顾长安了。
她握在手心的杯子‘啪’的一声落在桌上,茶水洒落出来,她似乎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嫁与皇上已有五年,不仅是各宫妃嫔,便是皇后,至今都尚未孕的有一儿半女,后宫对于皇上不能行人事讳莫如深,都当他是真的有什么隐疾不便行房,这次若不是香雪说试试春药,她都不敢想,更别说去冒险了。
如今看来,只怕不是有什么隐疾,而是他们的皇上,好男色吗?
这想法一出,许婉婷浑身忍不住一颤,这和昨晚皇上震怒将她赶出御书房比,更加让她心惊肉跳、后背发凉。
“娘娘,您怎么了?没事吧?”香芸赶紧拿了帕子上前替她擦拭手上和衣裳上的水渍,幸好杯子里的茶水并不烫,也没有多少洒在她的手上。
许婉婷顿了顿,任由香芸为她擦拭。
片刻之后,才道:“香雪现在怎么样了?”
昨晚回来,一怒之下便将香雪打了丢去了浣洗房,下春药这样的馊主意都是香雪出的,眼下,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她惹恼了皇上,只怕以后得有段时日不能出现在皇上面前了。
“回娘娘,还躺在床上发着烧。”二十大板是许婉婷守着打的,奴才们不敢手软,每一板子都用了全力,许婉婷将全部的气都发在了香雪的身上。
“圣旨到”
殿外,人未到,声先至。
太监特有的嗓子出来,吓得榻上的许婉婷一个激灵。
“快,扶本宫去接旨。”
一旁的香芸赶紧扶了许婉婷下榻出去接旨。
许婉婷强压住内心的怯意,她已经想好对策了,就说昨晚的春药她也是不知情,都是香雪自作主张,人也责罚了,想必皇上会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不追究的。
“是长喜公公啊。”许婉婷强自镇定,看着面无表情的长喜笑得有些殷勤了。
长喜的职位比长安低不了多少,平时这跑腿宣旨的事情都是他在做,隐隐和顾长安平起平坐,一个主内,一个主外,这些年来,配合的也相当的好。
所以在看到许妃娘娘笑脸迎人的时候,他依旧站的笔直,仰着一张脸,他比顾长安大了不少岁数,如今已是五十多了,是先帝时期留下来的老人,在皇宫呆了大半辈子了,脸上也多了几分圆滑与世故和看透世事的凉薄。
这圣旨里的内容他是知晓的,看许妃娘娘并没有半点不敬,却也谈不上活络,反而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淡淡道:“许妃娘娘,接旨吧。”
“你···”许婉婷见他这般目中无人的样子,想要发作,好在身旁的香芸及时安抚道:“娘娘,小不忍则乱大谋,先接旨吧。”
许婉婷闻言不得不按下内心的愤怒,一双描得精致的杏眼狠狠的看着长喜,咬牙切齿道:“臣妾接旨。”
说完在香芸的搀扶下跪在了台阶上。
长喜将圣旨打开,扬声朗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许妃德不配位,以下乱上,惹圣怒,念其是初犯,着降为常在,以示惩戒,不容再犯,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