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忍不住开口询问:“那他为何敌视我?”
“他跟随在萧南麾下,知道你们不和,想要借机向萧南讨好、邀功,以便日后能得到萧南的照拂。”
陈一心中五味杂陈,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也没有伤害过对方,只是为了要讨好萧南,那人就要这样费力地对付他。
“玄冥派什么时候养出拉帮结派的风气了?!讨好虚宿长老,讨好各斋斋长我倒是可以理解,萧南多了什么,倒也能自成一脉势力了?”林琛眉心皱起,手指捏着座椅扶手,极力隐忍克制。
虚宿长老立刻领罪:“是老朽教导无方,是老朽教管不严,甘愿受罚。但此事明显与萧南无关,是那弟子擅做主张,若是萧南知道,一定会阻止他。”
徐岚听了这半天,也愤愤不满起来:“都是你们在空口辩解!掌门,请您亲提那人来审问。这位律戒斋的师叔说不定也要急着巴结萧南,跟他们是一丘之貉!谁知道那审讯口供是真是假。”
“放肆!律戒斋自成立以来从未有过徇私枉法的情况,岂容你在掌门面前诬蔑诋毁!”
林琛隐约有些不好地猜想,说不定真就被徐岚说中,律戒斋在自己没有察觉之下,归到了虚宿长老门下。这样说来,信蝶应该一入玄冥派地界就该被传信斋察觉,根本不需要信蝶飞入斋内。陈一此次的委托分配得也蹊跷,虽说猜到是虚宿长老授意挑给陈一的,但不也正说明了传信斋如今也落到了虚宿手中,说到底还是自己大意了。平日里关注陈一太多,反而忽略了诸多隐患。
林琛吩咐戒律斋:“将那弟子提上来,我有话要亲自问他。”
戒律斋弟子领命下去提人,等候的时间有人来送茶,陈一主动接过端上了高台,打开盏盖检查后双手奉给林琛。
陈一细心检查的举动反倒让林琛心中为之一颤!何时起,他在祭林饮茶陈一都要亲手冲泡才放心?祭林外奉茶陈一也必须要亲自谨慎检查?陈一因幼时被母亲贩卖的遭遇而极度敏感紧张,只有在他身边才能有所舒缓。现在,陈一甚至要反过来去担心他的安危,在玄冥派内被处处针对的氛围中生活,让陈一就算在他面前也不能卸下防备片刻。
林琛接过茶盏正出神,戒律斋的弟子急忙跑来,手中还拿着一节染血的木楔:“启禀掌门,那个弟子在禁闭室内写下血书认罪后,自戕了。尸体验过,就是刚才的事情。”
“什么?!你们怎么看管的!还说你们不是和萧南一伙的!定然是你们杀人灭口!”徐风愤怒至极,满腔怒火又无处可发。
林琛饮下茶水,随后将茶盏交还给陈一,热茶滑入腹中,都驱不走他心中寒意。陈一现在这副一言不发、毫无波澜的样子叫他心疼。显然,陈一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才自始至终没有多说一句。也不知道他是否对于陈一而言,同样不再值得信任与依赖。
林琛心中烦躁,不想再让其他人搅进来:“徐风、徐岚,你们两人退下吧。”
“掌门?!”
两人还想再争,看见陈一朝着他们摇摇头,就知道此事不可能再有结果,咬牙甩袖,不甘地离开。
“律戒斋看管不力,有失职之过,各去领一百杖罚,下去吧。”
林琛摆手,让律戒斋的人退下。
“萧南,你作为师兄,没能给师弟们作出表率,对身边师弟们管束不严、不睦同门,间接酿成此事。罚,禁足一月,面壁思过反省。”
“是,掌门。萧南今后一定认真反省自己言行,约束好师弟。”萧南向林琛跪伏行礼领罚。
“如此安排,虚宿长老应该没有异议了吧?”林琛这一问,说是征询长辈意见,实则点破局面皆是其所为。
“掌门英明!老朽日后一定严加管教,不再纵容他。”
虚宿长老心知林琛已经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又能拿他怎样?于是更加惺惺作态起来。他走到萧南面前解了捆绑,又将他拎起来:“逆徒!跟我回去反省!”
“是。”萧南倒是恭敬,跟着虚宿长老毫发无伤地离开了。
“其他人也都散了吧。”
林琛遣退其他人,只留陈一和他在台上。
“没什么想说的?”
“师父的好意,陈一心领了。”他对着林琛笑起来。
“本想找他们算账的。”
“师父,您教导过我,自己的仇要自己报。”
陈一反安慰起林琛,他怎么会不气恼,但林琛又没有错。
“来日方长,我的仇不急在这一时。再说谁又能想到,他们真的如此狠辣,为了保下萧南敢杀人灭口。”
“陈一,近日若非必要,不要离开祭林,就跟在我身边,按照约定,我要教你修习新的术法。”林琛扶着陈一肩膀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