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颂蹙眉打量她,试图分辨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最后还是无法从她那云淡风轻的神情里判断出真实的意思。
“就算你不想让他在家里呆着,为什么要让他去参加恋综?”景云颂换了个话题。
楚心安:“恋综好啊,万一看对眼了,结婚了,就能彻底滚蛋了,而且楚家的儿子,多么吸人眼球的话题,这个节目我投资了。”
景云颂:“……归根结底是你投资了吧。”
荀无乡趴在楚心安脚边,听着他们的对话。
大部分都听不懂,那些话对他一个古代人来说很陌生,什么恋综,什么投资。
但他听明白了一件事。
楚心安害怕楚明闲。
她的兄长。
荀无乡控制不住地想起上一辈子的画面。
大火,鲜血,白色的衣裙……
再后来,是他被丢在破庙中。
——
“一条狗而已,没用了就杀了他。”楚辰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送到脚下的荀无乡,“难道还要朕继续养着他吗?”
朕,他怎么敢称朕?
他弑君杀亲,无德无能,踩在赤霄的尸骨上夺了位置,怎么敢称朕?!
荀无乡喷出一口血,污了楚辰安的下摆,被他厌弃地踢了一觉,“丢出去。”
带他出去的同僚还算好心,不忍将他丢在乱葬岗,寻了个破庙让他自生自灭。
荀无乡靠在潮湿的草堆上,抬手擦了下被血糊住的眼睛。
破庙无人拜祭,无人休憩,看不清楚供奉的是哪尊大佛,左右都已经残败不堪,定也不灵了。
连神佛都有如此境地,何况他的公主。
可他真的不舍得。
不舍得轿辇上的倾城一瞥,不舍得她丢下的那块点心,更不舍得长生树上窥见的万千日夜。
先帝为她移来了长生树,说是长了数千年仍长青不败,愿她也能平安长寿。
荀无乡恼恨地想,什么长生树,她甚至没活过三十岁生辰。
什么佛啊,神啊,都不灵,他明明为她供了灯,求了符,什么都不灵。
天渐渐暗下去,下起了大雨。
破庙里漏得像个筛子,荀无乡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手心捏着那块平安扣,只觉得越来越没力气。
似乎听说过,赤霄公主的母妃早逝,一直是先帝的心中的痛。
这子母平安扣为何只留下了母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