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的军饷贪污案。”赵锡补充道,“国公爷主审的,结果意外找到通敌叛国的证据,牵扯了很多人。”宋清明面色严肃起来。他拿过案子来细细看判决结果,尤其是上面列着的人名。话说回来,不论宋清明与赵锡关系如何,他们中间都不乏一种聪明人的默契。只是宋清明在军事上更为敏锐,而赵锡更擅长于政务。“这个金瑟成……”宋清明盯着这人名,眼熟但记不起事来,这人被判流放三千里。“蒋充世身边跟着的怀化中郎将——金岫,正是他最小的儿子。”赵锡淡淡道,“因为这个案子,金氏一族凡十岁以上的男子皆都被判流放,那时金岫九岁多,幸免遇难并被当时与金家世交的蒋家所收养。”这么说,是因为父亲判他全家流放,姓金的怀恨在心,于是借着壮武将军的势为难于他。那么,使出逼他杀降这个阴招的幕后之人应该也是他。宋清明心中一边推测,听着赵锡讲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猛然看向赵锡。“怎么?”他凑近了微微低头,破小孩身子好像抽长了些,认识他这么久还是送一对沙漠螳螂金郎将这些天有点不安。不知是因为蒋充世察觉到了他的手笔而警告他,还是因为宋清明回来时居然跟着一个六皇子。外面都传这两人彼此结仇,但六皇子放着捷径不走,驿馆不住,偏生要绕远路去寻宋清明的军账。更何况他听宁京传来的消息说,此次督战,六皇子还是主动请缨。莫非宋清明这小儿在宁京就与六皇子熟识,此次就是请他来撑场面,警告自己?金郎将正胡乱思想着,外头门房忽然来禀,说是宵关宋中侯遣人送东西来,务必亲眼让金郎将看见。他心中有点不耐烦,招人进来。“见过郎将,”有望进来,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我家中侯说,既然郎将送了一份大礼给他,礼尚往来,中侯他也该有所回敬。奈何人穷,于是中侯亲自捉了一对沙漠螳螂,命卑职送来。”螳螂?他这是何意。金郎将有些猜不透宋清明想法,他犹豫着,伸手打开锦盒。只见里头只有一只螳螂正在上蹿下跳。“……不是说一对螳螂么,怎么只有一只?”他皱起眉头。“许是被另一只吃了吧。”有望笑眯眯地望着金郎将,一副您自个儿慢慢猜的样子。只一瞬间,金郎将猛然明白过来。沙漠螳螂,身处恶劣环境之中,有时捕不到猎,就会同类相食。这是宋清明在嘲讽自己只知内斗,甚至不如同类相食的螳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