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澄如洗的天空,洁白宛如棉絮的云朵,耳边潺潺流动的水声鹿呦睁有些失神地看着这一切。她好像正在水里泡着……这是哪里?不及细想,脚底尖利的疼痛便席卷而来。鹿呦咬了咬牙,拖着湿重疲乏的身体,艰难地从溪水里爬了出来。她找了块干净的草地坐下,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脱下绣鞋,脚下血淋淋一片。有个拇指大小的黑洞,几乎将她整个脚掌都贯穿。现下被溪水一泡,红肉翻起,便显得有些触目惊心。鹿呦从乾坤袋里掏出丹药喂了自己一粒,又用烈酒消了毒把伤口包扎了一番,才开始拿出新衣服重新换上。做完这一切,她已是冷汗涔涔,脸色发青,身体更是不住搐缩。又休息了一会儿,她才开始有精力打量周围的一切。平静不起波澜的小湖泊,青青的绿草地,不远处还长着一片竹林,苍翠挺拔,高高耸立。没有白雾,没有幻妖,也没有危机四伏的迷魂阵,安静祥和的令人有些不适。这里还是青云宗吗?她难道又触碰了更高深的幻阵?鹿呦满脑子问号,忍不住又给长泽风打了个信号:师父,速来救场。等了半天,还是没见人来。鹿呦决定自力更生。她支撑着一瘸一拐的腿,向远处的竹林走去,试图寻找出口。可甫一进入竹林,整个人就怔在了原地,一丝凉意顺着尾椎骨爬上了天灵盖儿。坟墓,全都是坟墓黑黢黢的荒冢,一座接一座,密密麻麻地矗立在芜秽的竹林间,显得阴冷又可怖。鹿呦忍住了拔腿就跑的冲动,缓缓往前挪动。越是往前,越是心惊,这里的坟墓大多数都没有碑文,有的更甚至只有一个草草的坟堆,荒凉的悲哀。这里难道是宗内前辈的埋骨之地?可青云宗向来注重礼仪,怎么可能会如此潦草。鹿呦满腹疑团,走了许久却仍旧只有阴森森的坟茔与她作伴。冷风不时吹过,发出低沉的嗥叫,犹如丧钟悲鸣,令人不寒而栗。顾不上脚上的疼痛,她开始加快步伐。可脚上的伤口还是太疼,不得已,鹿呦抬起脚,以金鸡独立的姿势飞快地跳着走。跳了好一会儿,渐渐有些力不能支。鹿呦靠在了一棵竹子上,正打算休息休息。却突然听到了从竹林里,隐约传来的说话声。声音眇眇忽忽,不甚清楚,似乎是一男一女在争执什么。女人的声音呕哑嘲哳,犹如鬼哭狼嚎,男声却几乎微不可闻。鹿呦心里却松了口气,总算是遇到人了。她循着声音的方向寻了过去,走了没多久,便看见了一个精致的小凉亭矗立在前方。凉亭里有两个人,一个披头散发的白发老太太,和一个白衣胜雪的年轻男子。看背影像是奶奶和孙子,可他们之间的气氛却有些不太融洽。白衣男子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白发老太却抓着他的脑袋,哐哐往旁边的桌子上砸,嘴里还不住发出嗬嗬的怒吼声。似乎是觉得不够,她突然抓起桌上的剪刀,一把戳进了白衣男子的肩膀。“都是你,都是你!你该死,你罪该万死!!”她嘶声力竭的尖叫着,似乎已经疯癫到极致。她就这么拔出剪刀又狠狠捅进去,白衣男子却像是没有痛觉般,任由她施为。不一会儿他身上白衣便尽数染血,斑斑驳驳的看着就像是杀人未遂现场。鹿呦看的小脸煞白。这是什么魔幻场景?她走错片场了?“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啊啊啊!”又是一声嘶哑刺耳的疯叫,白衣男子终于缓缓抬起了头。“那就杀了我吧”他嘴角渗血,脸色看起来苍白的病态。黯淡无光的黑眸在抬头的瞬间,像是沉寂在海底的淤泥,不曾见过天日。鹿呦却在白衣男子抬头的刹那,直接跳了起来。云义!!这厮怎么会在这里?他是被下了降头吗?居然呆呆傻傻地跪在那里被人随便捅?眼看那个老太太的剪刀这次居然要往胸口上扎,鹿呦脑子一空,身子已经率先一步冲了出去,一把夺下了她的剪刀。“你这个老太太有病就去吃药,在这儿发什么疯?”“还有你?脑子被驴踢了吗?她都要捅你心脏了,你居然还不避不躲的?你是真想死啊你?”鹿呦捂住胸口直喘气。吓死了,还好她动作够快。云义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突然闯入的鹿呦,似乎整个人都错愕住了。鹿呦转过身,正想去查看他的伤势,背后却突然伸出一双枯瘦如柴的手指紧紧掐住她的脖子。“去死吧,你们都去死!!”云义的脸色倏然一变,想都没想就打了一道灵力过去。老太太被打的倒退三步,神色迷茫。“咳咳咳,原来…你没有…被下降头啊,那你为什么不躲……”鹿呦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还没缓过来,就看到那个老太太突兀地抬起头,露出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那张脸,皱纹满布,沟壑丛生,数不清的刀疤纵横交错,像蜘蛛网般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全是褶皱的黄皮子,脸皮子中间张着两个黑黝黝的大洞,像是要把人吸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鹿呦头皮发麻,她近乎是不假思索地扯着云义就想跑。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却莫名觉得害怕。可云义没有动。鹿呦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刚才那下难不成是回光返照?现在他又恢复到了降头状态?手臂突地一凉,云义撑着她缓缓站了起来。眼前阴影掠过,他衣袖一挥,亭子里突然出现了两个俏生生丫鬟装扮的侍女。她们一左一右地上前,非常熟练地架起了那个老太太。老太太倒也配合,完全不像先前那样疯癫。云义眼帘微阖:“送她回去吧。”“是,主人。”两个人架着老太太身形一闪,原地消失不见。鹿呦愣在了原地:“这玩的是什么py?”:()满门恋爱脑,团宠师妹被迫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