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海上遭遇,黎辉又讲起了从南岩出发来京的一路见闻。说到在熊耳山看见郭长峰的墓时,他整个人嚎啕痛哭起来,泪水不要钱似的流,董昭劝了好久才劝住……
当董昭拿出长英剑时,黎辉抱着剑不撒手,又是一阵痛哭,哭的别人都不好意思看他了……
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能哭……看在他是思念师傅的份上,谁也没说什么,就让他哭吧……
当夜,黎辉大醉,醉了之后,嘴巴里犹然在念着,碎碎叨个不停,可念着念着,嘴里却喊起了秦异的名字。
“异妹啊……真想再跟你共度良宵啊……异妹,我好想你……好想再亲亲你……”
看着趴在桌上,念着这些呓语的黎辉,董昭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然后看向了孙不归,孙不归眼睛一瞪:“他跟秦异在南岩过的年,恐怕是那时候就……”
“难道说,黎大哥跟秦异已经那个了?”江月溪说完就捂起了嘴。
“天呐!”叶眠棉惊呼了起来。
可董昭却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问孙不归道:“秦异人呢?”
孙不归道:“回张纶那去了!”
“不好!”董昭脸色一变。
“怎么了?”叶眠棉吃了一惊。
“万一秦异怀了孩子怎么办?她现在还是朝廷的人,我在枢机院听说过,春纺司是不允许有怀孕的女人存在的!如果发现春纺司的女杀手怀孕,那么就会……”
“就会怎样?”江月溪惊问了起来。
“被清除……”董昭沉重的说了三个字出来。
听到董昭这么说,众人齐刷刷盯着趴在桌上的黎辉,脸色纷纷一紧,这个男人,怎么就那么急啊?
“不一定的,董昭啊,万一秦异没有怀孩子呢?”徐治说道。
“不,徐叔,练武之人精力旺盛,尤其是我大哥,修炼的乃是至阳至刚的功法,他若要让女人怀孕,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董昭解释道。
“那怎么办呢?我们现在可是鞭长莫及啊!”江月溪说道。
董昭沉下了眉头,如今这事也太多了……根本顾不过来啊……
但愿秦异不会怀孕吧,至少,暂时不会怀吧……
当夜,皇宫之内,皇帝也来到了兴华苑。当看见太子正津津有味的读着史书时,皇帝讶异不已,走过去问道:“皇儿,怎么看起了史书来了?”
“因为老师说史书很有意思。”太子回答道。
“是吗?他还会读史?”皇帝问了起来。
“老师什么都会!不仅能教我好玩的,还告诉了我什么是江湖什么是朝廷呢!”太子合上书说道。
“什么?那他怎么解释的?”皇帝来了兴趣。
太子将今日董昭的话娓娓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一脸期待的看着皇帝:“父皇,老师说的是不是很好?”
皇帝笑笑:“当然,他说的非常好,真是妙喻!”
“父皇,我都快离不开老师了!”太子开心说道。
“呵呵呵呵……”皇帝干笑一声,问道:“那皇儿以为,以后该如何处置朝廷与江湖的关系呢?”
太子晃着大脑袋,思索了一会之后,说道:“就跟老师说的那般相互依存吧,没有灌丛,石子路也不好看,没有石子路,灌丛就会长满整个院子。”
皇帝闻言,笑容淡了下去,开口道:“难道不该将院子里的灌丛给铲平吗?将那些藏在底下的虫蚁揪出来踩死吗?”
太子张大了嘴巴:“父皇,没了灌丛,那院子就不好看了!”
皇帝冷冷道:“要那些灌丛何用呢?不如将整个院子用石砖铺平,那样不也很好看吗?给皇儿你痛痛快快玩不好吗?”
太子晃着大脑袋:“不好!”
“为何?”皇帝一挑眉。
“没有了灌丛,没有了虫蚁,这个院子就没了生命,我不要没有生命的院子!”太子似乎有些生气了。
皇帝很不满意这个回答,神色一冷,一个想法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这个董昭,不能再当太子的老师了!
他冷哼一声,转身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