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道:“翻墙应该不会,律法有明文规定,无故入人室宅庐舍,上人车船,牵引人欲犯法者,其时格杀之,无罪。诸夜无故入人家,笞四十。何况是翻墙,翻墙就接近强盗行径了,盗窃最低刑罚也得杖刑流放。”云昭有些惊讶:“罚的这么重?”“可不,以前在凉州时,有一个佃农,在主人家的鱼塘里偷了一条一斤半的鱼,被官府判了盗窃罪,先受了杖刑,然后施以黥刑流放,再流放。听说那人流放到半道就死了。”云昭更是惊讶,因一条鱼丢了命,这要是放在现代,顶多让他付了鱼钱,再骂几句了事,偷一千以下都不够立案标准。怪不得墙这么矮,也没什么盗窃案,即便是路上的一抔粪,只要有人画个圈圈住,就成了自己的,没人会再去拾。翠花道:“我觉得罚的不重,偷窃和强盗从本质上来说都一样,都是窃取别人的东西,不过窃取数量的多少而已。小偷小摸不重罚,早晚会变成大奸大恶。”云昭顿了一下道:“偷一斤鱼都是重罪,偷人技术就没人管吗?”翠花笑道:“这个律法没有明文规定,只能自己维护。但秘方儿一般都是传子女和弟子,律法对子女和弟子的要求可不少,不孝可是死罪。”“娘懂的真不少,以前也是个才女吧!”“什么才女,不过是认识几个字,在你父亲身边看过几本书而已。咱村里的人也并非不懂这是秘方儿,只是太穷了,又觉得乡里乡亲的有点交情,想用你的法子让自家的布多卖几个钱。他们想的太简单了云昭梳好头发,用发带绑好。“娘说的对,越是如此,越得捂好方子,只要一泄露,恐怕咱就只能卖这一匹布的好价了。大伙也不想想,物以稀为贵,人人都能做出来的东西还值钱吗?谁也甭想多卖到钱,结果就成了双输了。”“这一时半会儿的,他们会觉得咱小气,时间长了,大家就明白了。”马二牛刚离开,翠花就睁开了眼睛,她在床上躺了片刻,就起身去了西边的耳房,把大丫喊醒。大丫打着哈欠出来:“娘,咋起这么早染布,潮气还没散呢。”春杏一手给染膏兑水,一手用木棍搅拌着,“布还得在染缸浸泡呢,多浸泡一会儿上色重。娘喊你来,是有几句话嘱咐你。这染膏有多好用,你也见到了,一斤染膏卖一百钱也不愁卖,一日卖个十斤八斤的,抵得上一亩地的收成了。”大丫听得心潮澎湃,好像听到了铜钱哗哗流动的声音,脸上也露出激动的神色。“若学会这法子,别说吃白米白面,连砖瓦房都住的起,还能给你和二丫置办些像样的嫁妆。可制作染膏的法子,只有你昭昭姐知道,你昭昭姐嘴很严,不想往外透露。”大丫表情一顿:“我爹对她那么好,她连我爹也不告诉吗?”春杏调好染料,把布泡进染缸里,“这也怪不得你昭昭姐,毕竟是钱的事,谁也不想分给别人。亲叔叔也不如自个儿亲啊!”大丫哼了一声:“真没良心!大伯办丧事的时候跟咱是一家人,有本事了就把咱当外人了,没有铁柱给她喊齐郎中,她早流血流死了。我爹还掏钱买细粮给大伯母吃,咱家人都没吃过。”春杏手一顿:“你大伯母给钱了,没花咱的钱。”大丫眼里露出恨色,“那是后来她看到我才说给的,我爹开始就没打算要!连我祖父祖母都没舍得吃过的东西,她凭什么?就凭她长得好看吗?”春杏低头揉搓着布,好一会儿才道:“你大伯母的病,跟你祖父祖母的病不一样,钱是你大伯母的,人想吃啥吃啥,你爹心善,不过是替你昭昭姐跑了趟腿。这事以后莫要再提,对你爹名声不好,显得咱家不孝顺。”大丫点了点头。“你爹帮你大伯母是好事,若对人没点好处,人凭啥白给咱染膏,这些东西值不少钱呢!你大伯母人不错,你小时候没少抱你,你昭昭姐身上有许多值得你学习的地方。你昨儿是没见到,一院子的长辈逼她,人就是能镇的住场子,还能把别人怼的哑口无言。说实话,换成我都做不到。想学人家的本事,张嘴要是不成,得拿出诚意来。她一个人忙里忙外的,还得伺候你大伯母,你过去帮帮你姐姐,跟在她身边,时间长了,就算她不教,也能偷学。”大丫不悦:“娘让我去伺候她?我不想去。”:()晕,捡来的小崽子天天想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