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往前爬了两步,扭过身子依偎着翠花跪坐在旁边:“姐姐,你得听姑姑的话。一家女百家求,只要你身份暴露,不定有多少人有想法呢,姐姐守丧期间又不能结亲,再跟他们一个个解释,不是白耽误功夫吗?姑姑的病需要静养,不能劳心费神,到时候再有怀着心思,时不时来家里献殷勤的,不得把姑姑给烦死。”云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云沐神色认真:“姐姐,你别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看这小小的县城,有许多咱们招惹不起的人,万一碰到个脑袋不会拐弯的,对姐姐死缠烂打的纠缠,不是麻烦事吗?姐姐一个人去扇坊,我又不能常常跟在身边,姑姑得多担心。一身男装就能解决所有,姐姐这么聪明,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呢,是不是?”云昭怪笑了两声:“是,姐姐听你的话。”云沐无视云昭的怪腔怪调,满意地笑道:“姐姐英明,咱家这种情况,就得小心谨慎,少引人注目才对,不过姐姐别慌,忍耐只是暂时的,等我长大能保护姐姐了,漂亮衣服姐姐随便穿。”云昭点点头:“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忍不了你这小屁孩嘚啵。云沐,休要逃,吃姐姐一掌!”说完举起手来要打。云沐早有防备,脖子一缩,膝盖迅速往后退了退,躲到了翠花身后,于此同时,翠花身子往前一倾,张开双臂把云沐遮了个严严实实。云昭怪笑:“呦呵~,姑侄俩配合的挺默契呀!小沐沐~,有种你一会儿别下车,我就不信我今儿打不到你!”翠花瞪她:“你今儿敢打他试试?”云沐从翠花腰后探出头来,得意道:“姐姐,你就认了吧,我可是有背景的妖怪,哈哈哈……”云昭伸手往翠花腰后探去,云沐的笑声戛然而止,喊着姐姐饶命往后翠花身后躲。翠花一把抓住云昭的手,嗔道:“别闹了,明明是你的想法不对,还不让沐沐说了?”云沐趴在翠花身后喊:“就是,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姐姐不能因为岁数小就剥夺我谏言的机会,我可是咱家大大的忠臣。”云昭哼道:“取笑姐姐,说你是弄臣还差不多。”云沐嬉笑着探出脑袋瓜:“不敢,忠言逆耳,我顶多是不会讨好姐姐的直臣。”云昭白他:“直臣和忠臣有啥区别?还往自己脸上抹粉呢。”翠花往外推云昭的手:“你坐远点,别在这吓唬人。”云昭往后坐了坐:“娘,我没想过穿女装,梳头麻烦,衣服也不利索,就称呼上随口一说,既然沐沐不嫌别扭,随他怎么喊呗。”云沐被翠花牵着坐到旁边:“说了不别扭,姐姐若觉得别扭,我以后在家里也喊哥哥,这样就不用换来换去的了。”“随你!”云昭打量着并排坐着的两人,笑道:“姑姑是我见犹怜的病西施,侄子俊的像缩小版的御弟哥哥,咋好意思编排我?咱家三口,我是长得最正常的一个。”云沐:“姐姐是对自己样貌没有正确的认知!不对,哥哥是对自己的样貌没有正确的认知!”云昭对云沐招了招手,云沐抬起屁股就往云昭身边挪,刚挪了两步,想起什么,又想缩回去。云昭笑道:“过来,我不打你。”云沐笑着凑过去,“知道,哥哥最疼我了,刚刚不过是逗我玩,才舍不得打呢!”“不是舍不得,不打是因为你有背景,哥哥惹不起。哥给你讲道理。咱以理服人!”云昭捏着云沐软乎乎的脸蛋:“你看看你这脸,晒了这么久,仍白的像瓷一样,又软又嫩,像剥了皮的鸡蛋。”云昭指了指自己的脸:“你再看我,黄里透红,红里透黑,干巴的像长生果的皮,用手一摸,还刮手呢。哪个美人的脸长我这样?”云沐脸上的神情几变,喊道:“哥哥!”云昭笑道:“哦,我比的不太恰当,你的脸像白瓷,我的脸像陶器才对,你说白瓷和陶器哪个惹人注目啊?”云沐垂眸道:“我能干几天活,每次去地里还带着草帽,哥哥经年累月的晒着……这么个晒法,即便是最好的白瓷,也得晒的开裂变色。我打听好哪里的胭脂铺子好了,前几天没抽出空,今儿无论如何得给哥哥买回来。”云昭揶揄道:“哥哥往脸上抹胭脂?”云沐抬眸,漆黑的大眼睛瞪着:“胭脂铺不仅仅卖胭脂,还有口脂、面脂和手上用的手脂,很多没有颜色,甚至没有香味,滋润养颜用的。”“哦~,那我又糊涂了,把脸养白了,跟唐僧一样遭妖怪觊觎咋整,沐沐不是不想引人注目吗?要我说,脸越糙越好,最好再黑几个色儿,跟榆树皮一样才安全。”云沐恼道:“哥哥别说气话,真糙成那样,还不是哥哥受罪?其他都是浮云,哥哥自己活的舒服才是正经。”“不抹那些就活的不舒服了?”“当然不舒服,我以前天天抹,尤其是冬日,一日不抹就觉得脸皮发紧,尤其说话大笑时,脸皮跟被一百个人拉扯似的。”“扯皮?你好像是擅长!”云沐注视着云昭,嘴里的话却是对翠花说的,“姑姑,扯皮是啥意思啊?我觉得哥哥好像在骂我。”翠花:“不知道,她整天神神叨叨地造新词儿,谁猜的透。不过看你哥那样,应该不是好话。”“哈哈哈……”随着一声口令,马车停在云昭新家的街口,几人下车与周祥等人道谢道别,请周祥对夏老转达谢意,并表示,等安置好家里,会登门拜谢。谢掌柜对周祥拱手:“请夏老放心,剩下的事交给在下,定不让小公子受委屈。”周祥等人走后,一行人拐进胡同,走了几步发现门口站着三个人。准确的说,是一男两女,三个半大孩子,各背着一个铺盖卷往街口张望着。:()晕,捡来的小崽子天天想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