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scene2当银色的光辉降临,暗夜的君王来到。甜美的死神!可恶的死神!为何还不将躲藏在地底的野兽收缴?难道他还没受尽折磨抛弃?难道他的累累罪行还不够?无所不知的生者,你却因生命而无知!只有站在日夜的交界,幡然回望生时,才能看到,那幽冥的魔王们,从来偏爱的灵魂,美丽饱满。唯此所爱,——才得吻藏。[一](一个故事)魔鬼的淫行,基督的叹息,贞洁的妇人诞下了怪物。“如何模样?亲爱的你最好不要知道。”最老的老人对最小的小孩这样说道。他的脸吓晕了一身经验的接生老妇,在包上襁褓之前,他的母亲便给了他第一块布。它做成了布袋形状,只为罩住那颗头颅。父亲厌恶地将他处理进鸡圈,好叫天寒地冻带走此物。不,故事没有结束。尽管我们都如此希望。寒夜凝露,冰霜覆盖屋檐,炉火冷作一团,光芒就在此时大作。将黑夜照成白昼,比雪还冷,比针还尖!然而,转瞬即消。世界都在沉睡,至今已无法得知是何显圣,为何悄悄而来,为何决然而去。只剩天晓人们才发现:禽畜皆已死,怪物独存活。不,这可不是幸运。若死神能把他接走,那对他倒才算好事!可终结的神明一年一年不曾到来,怪物也一年一年长大。他的嘴开始说话,整夜地歌唱哭泣,折磨得可怜的母亲不得不打开房门,叫他缩到炉火边去。他的手开始制造,打磨精细灵巧,粗铁匠的父亲从此委身酒精,再不敢靠近锻造炉。“什么名字?哦我的宝贝,名字是为了好叫人称呼与记起,而谁又敢记起那样一张脸呢?”这个魔鬼的孩子,他的丑陋令母亲厌恶恐惧,他的天才也让父亲害怕嫉妒。他不曾被赐予人的名姓。然而,可怜的妇人!就算她对他厌恶至极,他也会爱她。她恨不得离他远远的,他却要终身陪伴她。这真是可怕的噩梦!终于,在一个如同他出生时那样冰冷的寒夜,他又一次用歌声引诱,得到母亲怜悯,为他打开房门。狂风卷进屋,火星烧着了父亲的胡须,狂怒的一家之主终于鼓起了勇气,将那个用小怪物自制的面具遮住的丑陋鬼头摁进火堆!火星四舞,号叫响彻夜空。“怪物死了?不,我想他是逃了。但是我们的故事就说到这里结束了,因为我已经很老很老了。等我去问问死神,才能知道他接下来的故事了。”——剧院的地下室,菲利普伯爵将布凯跟丢了。这倒不是因为机械师警觉,或者伯爵的动作不够灵敏。纯粹是地下太曲折,太暗。伯爵一边懊恼自己的心血来潮,一边继续前进。他是一个严谨务实的人,同时也是一个自负且成功的人。这样的人,一旦作出一个决定,就不喜欢空手而归。他不知道,他早已经踏入了魅影的地盘。这头地底的野兽也早已通过黑幔后的红灯,知晓了他们的到来。而他,不喜欢被打扰。菲利普在黑暗中继续摸索,忽一脚踏空。原本平坦的地面上竟有一个向下的暗门!他直直地摔下去,落入一条地道。剧院的地下室里为什么会有另一层地道?什么人会在剧院的地下室布置这样一个地道?好在落差不高,伯爵并未摔伤。他还没起身,便看见了无尽黑暗里的一团光。明亮圣洁,就像来自天堂。伯爵被吸引着走进这光里。雪白的光芒中他身体一轻,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巴黎码头:“魔术、杂耍,好戏在这里上演!闻所未闻的奇观、见所未见的怪物,总有一样让您大开眼界!”流动的马戏团来到了巴黎,据说他们还要流浪到印度去。这个马戏团并没有在巴黎待多久,因为在此期间发生了诡异的巡警闹市遭野兽袭击事件,从而被撵走了。当然,这已经足够使人记忆深刻。此时人群热闹地穿行着,小贩、旅客、前来参观的市民、戴礼帽的绅士、撑阳伞的小姐……他们有些专程赶来,有些则是为了等旅船而顺便看看马戏打发时间。在一长排的把戏帐篷的一头,已经聚集起了不少人。“来看看恶魔之子!惊险又刺激!胆小的人请做好尖叫的准备,您将见到这辈子见过的最吓人的东西!多加一法郎还能听它唱歌!两法郎还能投喂活鸡!来啊!来啊!”吆喝的男人抠着脸上的痦子,掀开台上一个半人高铁笼上的破布。“恶魔之子”便出现在观众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