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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回到大邓1(第1页)

大邓方面对李元狐使团忽然失踪之事,似乎并未流露出过多的在意,而此事也在诸国间迅速沉寂,仿佛那位在南越长达十六年之久的皇子,也随之被遗忘于岁月的尘埃之中,再无人问津。直到大邓承元十六年,五月初五。经由大邓太卜司占得吉兆,承元帝龙心大悦,以半幅太子仪仗,迎皇七子李元狐返回都城瑞安。于是,在南越为质长达十六年的李元狐,终于得以重返故土。那一日,半幅太子仪仗惊艳了整个瑞安城。李元狐一行车马粼粼簇簇,前面龙旗迎风招展,金红交辉,宛如天边流霞倾泻,绚烂夺目。身侧铁甲骑士列队如龙,铠甲映日,马蹄声震天,似雷霆万钧,威震四方。李元狐身披团龙王袍,头戴黄金冠,端坐于雄壮的高头大马之上,风骨俊逸,气质非凡。日光洒落,将他那俊朗面部轮廓勾勒得宁谧而柔和,但微微透出霜白之色。他淡淡的斜睨一眼苍穹,四周仿佛变得空旷寂寥。这一行车马最后停到了璘王府。李元狐一眼望去,璘王府气势恢宏,朱门高槛,琉璃飞檐在阳光下轻舞微光。然而,岁月的痕迹却也清晰可见,府门略显斑驳,墙垣上爬满了枯藤,显然空了许久。正当李元狐静静凝视着璘王府时,从府内走出一人。此人身着官服,面容肃穆,乃是皇帝亲命的礼部侍郎张明轩。张明轩上前一步,恭敬行礼道:“见过七皇子殿下。陛下有意让殿下暂居璘王府,已命下官等将王府稍作整理,虽仍有不足,却也可勉强安顿。殿下一路辛苦,还请入府歇息。”李元狐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翻身下马,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步入璘王府。府内庭院深深,落叶满地,往昔的繁华仿佛被岁月悄然掩埋。李元狐屏退侍从,独自一人在璘王府中四处走着阳光透过稀疏的叶隙,洒下斑驳光影,每一步都似在轻触过往的记忆。李元狐站在亭台之侧,手指轻触雕花栏槛,记忆如潮涌来。有一次,李元狐生了一场重病,宫中的太医们束手无策。璘王心急如焚,四处寻找名医。他日夜守在李元狐的床边,给他讲故事,哄他吃药。在璘王的悉心照料下,李元狐终于渐渐康复。从那以后,他对璘王更加依赖。当年,他们一起在花园中玩耍,追逐着蝴蝶,璘王会教他读书识字,给他讲那些英雄豪杰的故事,每当他遇到困难或者不开心的时候,璘王总是会耐心地开导他,给他力量和勇气。而如今,璘王已逝,而他却置身这片满是回忆之地,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不觉间,夜幕悄然降临。月光澄澈如洗,似银霜般遍洒璘王府的每一处角落。李元狐沉浸于回忆之中,忽闻一阵轻微脚步声。他旋即转身,刘北辰的身影映入眼帘。刘北辰道:“殿下,此前璘王殿下的一些旧部来过,但我担心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所以并未让他们进来。”李元狐微微点头:“你做得对。如今局势微妙,不可轻举妄动。”刘北辰轻叹一声,继而说道:“殿下,今日,本是宫中举办端午家宴之际。然而,您却并未得到圣上的召见,也未受邀参加。我担心……”李元狐淡道:“如今局面,我在来之前便有所预料。但又何妨?”他踱步至庭院中的石凳旁,安然坐下,抬头望向夜空中那轮皎洁明月,缓缓道:“这皇宫之中,权力争斗从未止息。如今,我暂居璘王府,但于我而言,却也有了一方宁静之地。”刘北辰走到李元狐身旁,恭敬而立:“殿下,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李元狐沉默片刻,而后道:“暂且按兵不动。那些旧部,你继续留意,但切不可轻易与之接触。宫中的动向,亦要密切关注。”夜风吹得更紧了,树叶纷纷飘落。月光下的璘王府,显得格外宁静而深沉。刘北辰望着李元狐,郑重道:“殿下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辅佐殿下。”“此景……竟似璘王兄依旧在世。”一语轻起,似打破夜的静谧。李元狐循声望去。眼前二人面庞相似,皆着玉白锦袍,缀以金玉腰带,其中一人年纪尚轻,约莫十六、七岁,另一人则二十三、四岁。李元狐拱手,迎上去:“昭王兄与十三弟驾临,元狐竟未能及时迎候,实在罪过。快请进,屋内奉茶。”李寒舟眼神微微一凛,转瞬便恢复常态:“本王不欲惊扰,故未令通报。你我兄弟久别重逢,当自在欢聚,不必在屋内拘着。”他不禁暗暗吃惊,想当年分别之际,李元狐年仅四岁,而他自己也不过是垂髫少年,记忆早已朦胧不清。更何况李寒霖,在其出生之时李元狐便已远赴南越。然而,现今李元狐竟能够一眼就认出他们兄弟二人。李寒舟目光在他脸上一扫而过:“七弟虽远在南越,却对瑞安动态洞若观火,实乃令人钦佩至极。”,!李元狐一笑:“昭王兄谬赞了,元狐身处南越偏远之地,岂能尽知天下风云变幻?不过是偶尔有所听闻罢了。”李寒舟话锋陡然一转:“但你我兄弟之中,唯独你的名字不以‘寒’为辈。”李元狐道:“我虽名为‘元’,但与诸位兄弟血脉相连,同气连枝。”“可惜啊……”李寒舟语气渐沉,“如今的瑞安城已非昔日旧貌,大邓朝亦非往昔之盛。七弟可知其中缘由?”李元狐故作惊疑:“莫非朝中真有重大变故?”李寒舟神色黯然,缓缓说道:“昔日父皇为防外戚之患,不慎累及无辜,你我母妃皆受其害。”李元狐眼前一阵恍惚,但转瞬便恢复了平静。他缓缓垂眸,道:“父皇的决断,自有他的深意。我等作为皇子,虽不能全然理解,但也应尊重并铭记在心。母妃之事,确为遗憾,然逝者已矣,生者更应向前看。”李寒舟微微点头,略有用意地道:“七弟能如此豁达,实乃我大邓之幸。只是,如今之朝局波谲云诡,你我身为皇子,虽不能直接涉足其中,却也需有所准备。”李元狐道:“昭王兄言之有理。只可惜元狐根基太弱,对朝中之事,也委实一窍不通。”彼时,一直沉默的李寒霖突然冷笑一声,开口道:“你莫不是怕了?”李元狐微微欠身,道:“十三弟说笑了,我好不容易才能回到瑞安,实在不敢有他想。”李寒霖不依不饶,道:“我看你怕是乐而忘返,突召归来,心生不悦吧。”李寒舟见状,眉头紧锁,喝止李寒霖道:“十三弟,不得无礼!七弟远隔千山,不知情由,何须苛责?”李寒霖悻悻住口,面露不忿。李寒舟转向李元狐,语气和缓道:“七弟勿怪,他还年幼。”李元狐连忙说道:“昭王兄言重了。兄弟之间,又怎会见怪呢?”言罢,他玩笑般捏了捏李寒霖的脸颊。李寒舟原以为是兄弟间的嬉戏,然而李寒霖却突然痛得泪眼婆娑。“疼……”他欲要呼喊,却感到一股冷冽的杀气扑面而来。李元狐的眼神瞬间冰冷如霜,像是在看一件死物一样。李寒霖被这目光所摄,全身不由自主地泛起鸡皮疙瘩。李元狐脸上的笑容愈发深邃,道:“我看十三弟略显疲态,昭王兄,是否应让他早些歇息?”李寒舟沉默片刻,目光在李元狐与李寒霖之间来回游移,心中暗自揣测着李元狐此举的深意。最终,他微微点头,道:“七弟所言极是,十三弟确实该去歇息了。”说罢,他眼神示意李寒霖离开。李寒霖虽心有不甘,但在李寒舟的威严以及李元狐那令人胆寒的目光下,也不敢多言,只得悻悻而去。待李寒霖走远,李寒舟看向李元狐,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七弟,多年不见,你似乎变了许多。”李元狐脸上的冰冷瞬间消散,又恢复了那副谦逊的模样:“昭王兄何出此言?多年在外,元狐对兄弟之情愈发珍视,方才不过是与十三弟开个玩笑罢了。”李寒舟却并未被他的话语所迷惑:“玩笑?七弟这玩笑可开得有些大了。十三弟年幼不懂事,若有冒犯之处,七弟大可不必如此。”李元狐微微低头,道:“是元狐鲁莽了,还望昭王兄莫要怪罪。”李寒舟轻叹一声:“罢了,如今局势复杂,你我兄弟之间更应同心协力。七弟刚回瑞安,想必也有许多不适应之处,若有需要,尽管开口。”李元狐拱手道:“多谢昭王兄关怀,元狐定当铭记在心。”李寒舟微微点头,转身离去。李元狐望着他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璘王府外。月华如水,倾洒大地,泛起银白波光。李寒舟抬眼望向府门上的匾额,月色穿透,映得他面容冷峻:“怀王兄遣你我前来是为探听虚实,你却这般莽撞行事。”李寒霖急忙辩解:“是他先戏耍于我。”“住口!”李寒舟声音陡厉,“他仅年长你三四岁,便已在南越崭露头角。而你,整日沉湎犬马声色,毫无进取之心。”李寒霖垂首,嘴角紧抿,轻啧一声,喃喃道:“什么不思进取?我还会经商,只是你不知罢了。”李寒舟一怔,皱眉问道:“你说什么?”李寒霖哼了一声:“没什么……”夜色愈浓,银月高悬如盘,静谧回廊在月色映照下更显清幽。刘北辰悄然走近:“殿下可有心事?”李元狐轻叹:“他们让我觉得,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过……”刘北辰微微沉吟,轻声道:“殿下,如今局势复杂,李寒舟等人既为怀王一党,那他们此番前来定有深意。而怀王如今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其野心勃勃,恐难再如当年般与殿下赤诚相待。”李元狐一叹:“想当年,他与我一同在皇长兄膝下长大……”刘北辰将他的话打断:“殿下,怀王既有争位之心,必定会对殿下有所防范,甚至可能暗中使绊。我们需早做打算,以应万变。”李元狐右手缓缓握成拳,那一刻,心仿若坠入万丈冰窟。此时,有下人匆匆来报,说是“找到了。”李元狐面露疑惑,看向刘北辰。刘北辰道:“殿下,这是当年璘王殿下在府邸中暗藏的一个地下通道,此通道只用过一次,如今被我们找到。”“通往哪里?”“丞相,郁伯言府上。”:()春风得意千金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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