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手语
勒罗伊恢複意识的第一感觉是感觉脑袋要裂了。
他一动铁链就哗啦啦地响,用戴着手铐的双手半支起身子,坐起来时扯到肚子上被踹的淤青,下意识地说了声好疼,字还未出口,声带刚震动时就被脖子上的项圈电了。勒罗伊疼地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缓过那阵痛劲,费力地坐了起来,门突然被打开,勒罗伊和拿着干粮和瓶装水的人猝不及防地对视上了。
勒罗伊不认识这个人,那个人先是愣了几秒,扔下干粮和瓶装水,暴怒地沖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勒罗伊通过这手知道这人是谁了,他就是在酒吧里一拳把他打倒的芬戈尔。
芬戈尔像是要活活掐死血海深仇的仇敌似的,勒罗伊试图掰开芬戈尔的手,但他躺在地上、脖子悬空的姿势特别不好发力,而且他一个医生,力气没有当兵7年的芬戈尔力气大,勒罗伊发现掰不开芬戈尔的手指后,转换策略,用手肘支撑地面,擡高脖子,努力争取吸入更多的氧气。
芬戈尔突然松开了他,勒罗伊的背猛然砸向地面,他的眼睛因为缺氧盈满了生理泪水,芬戈尔俯下身,勒罗伊看不清芬戈尔要干什麽,以为芬戈尔又要打他了,谁知芬戈尔亲了上来。
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暴虐地啃咬。被亲并没有比被掐好多少,勒罗伊仍很难汲取到氧气,他的呼吸节奏很快就乱了,全靠本能在嘴唇没有紧密贴合的短暂瞬间大口吸气。
身体突然被翻了个面,勒罗伊面朝下趴在水泥地上,强有力的手臂穿过他肚子下方,擡起了他的肚子,把他向后上方提起来,勒罗伊被迫跪起来。双手戴了手铐,身后的人仅靠一只手就轻而易举把他的双手按在地上。他的裤子被扯了下来,腿被身后人的膝盖分开,芬戈尔强硬地入侵了他。
勒罗伊跪趴在地上,双手被按在地上,额头紧贴着水泥地,双腿被膝盖分开合拢不上,全靠肚子上那只手臂铁锢一样维持着他的平衡。
那段时间的回忆,对勒罗伊来说是昏沉,疼痛,窒息和无助的。
太阳穴被拳击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勒罗伊命大没被芬戈尔一拳送上西天,勒罗伊感觉他连着好几天,脑袋一直是昏沉的,每天都要昏睡很长时间,醒来后凭着求生的本能吃掉干粮和水,然后继续昏睡过去。他被关进房间里的时候是冬天,因为一直睡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大病了一场,总算被允许睡到床上。勒罗伊没有时间概念了,不知道自己究竟昏昏沉沉了多长时间。
脑子稍微清醒后感觉到的就是疼痛,在酒吧被揍时留下的淤青,被路西法审讯时的电击,以及在床上反抗时遭到的武力镇压。
镇压他最好的方式就是窒息,被掐到眼前发黑失去了反抗能力时,脖子上的手力气会轻一点,一旦感觉到身下的人挣扎的动作大了,掐着脖子的力气又会大些。有时候芬戈尔收不住劲,勒罗伊会被他掐昏过去,醒来时总是心有余悸大口呼吸。
每次跪在床上被入侵,或者跪在地上被掐着脸颊抓着头发时,勒罗伊都感觉到怎样都无法摆脱的深深无助。
很长一段时间勒罗伊都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遭遇这些,直到芬戈尔对他念出了那个名字:
“麦勒斯。”
现在。
勒罗伊在房间里换好衣服,一开门就看到那个讨厌的人站在芬戈尔的办公室。
路西法听到开门声,回头笑盈盈地对他打招呼:“嗨~”
勒罗伊哼了一声,拿了桌上的早餐直接出门了。
路西法对芬戈尔道:“他好像看我很不爽。”
芬戈尔:“他对我也是这样的。我问医生,他好像跟之前一样啊,我跟他说话他总是听不见,也不看着我,只盯着旁边。你知道医生说什麽吗?医生说他的病情已经好转了,他现在就是单纯地觉得我们很烦,装听不见。”
路西法:“……”
芬戈尔:“去了一趟塞尔泽尼亚,有什麽发现?”
路西法正色道:“我看到了麦勒斯,我们的秘密可能要被发现了。”
勒罗伊走出门后,想起昨天他把笔带回来了,没放在白大褂的兜里,回头拿笔,正好听见路西法那句话。
一年前。
芬戈尔从曼丹参加完授勋仪式回来前,路西法在办公室门口接了个电话。勒罗伊听不见电话里说了什麽,只听见路西法阴沉地回了声好,电话挂断之后,他就拎着电棍进来了。
被反手拷在水管上的勒罗伊眼睛盯着路西法手里的电棍,拼命挣扎和摇头。路西法解开勒罗伊脖子上的项圈的第一时间,勒罗伊语速极快地说出他这几天重複过无数次的话:“我真的是学生,我什麽都不知道。”
路西法伸出食指按在勒罗伊的嘴唇上:“嘘,我知道。”路西法打开电棍的开关,电棍发出令人胆寒的蓄电声,“你记住,你现在在替某个人受过,你受的一起苦都是因为那个人。”
电棍接触勒罗伊的皮肤多久,勒罗伊就发出了多久的尖叫。
电棍离开勒罗伊的皮肤时,勒罗伊大口喘着气,嗓子都喊哑了,忍着疼痛发问:“为什麽,为什麽要电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路西法居高临下地看着勒罗伊:“跟那件事没关系,我单纯有点不高兴而已。”这次电棍施恩,只接触了勒罗伊的皮肤几秒便拿开了。路西法扣上勒罗伊脖子上项圈的锁,“嘘,你叫的太大声了,会把别人引过来的。”
声带震动,项圈通电,勒罗伊的尖叫瞬间被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