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四小姐,老爷请你们去前厅一趟。”
粮草顺利抵达,堤坝修建提上日程,灾情过去,进入盛夏,江南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安宁。
此时,徐清和徐妗正坐在廊下石凳上对弈。
徐妗眉头微蹙,纤细白皙的指间捻着一颗白子,闻言,执子的那只手在空中挥了挥,又落在棋盘上,“知道了。”
徐清顿了顿,看着棋局略微思索后落下一子,迅速结束了这场对弈,抬起头露出一个笑,“我赢了。”
徐妗扫了眼棋盘,笑了笑,把刚刚捻起的白子放回,轻叹一口气,“又输了。”
姐妹俩同时站起身,边走边商量着待会去哪走走。
走在弯折的长廊中,廊边清池里红鲤一跃,溅起池中水,在明媚的阳光下折射出微光,正巧落在了廊中快步行走的女儿家的绿罗裙摆上,晕开一朵朵水花。
风拂过,带落枝头几朵摇摇欲坠的艳红,落在池中,惊起一池春皱。
姐妹俩一路说笑着,快到大厅门口时被徐母身边贴身的侍婢拦了下来,拿出面帘给二人带上。
对上徐清的目光,婢女压低了音轻声道:“怀王静王来了,在同老爷说着二位小姐的婚事。”
姐妹俩脸上的笑意淡下来,点了点头后端好仪态,走进大厅。
瞧见姐妹俩进来,厅内的声音停下。
给徐父徐母行过礼后,姐妹俩顿住,待徐父开口介绍后才朝着两位皇子行礼,最后落座于二人对面。
大厅中安静一瞬。
许是重要的事情已经谈完了,一时间谁都没开口说话。
徐父张了张嘴,最后又咽下,只是笑着道:“清清妗儿,怀王静王不日便要启程回京了,你们带二位王爷去逛逛,赏赏江南的美景,看看江南民风。”
恼人的梅雨季过了后,江南一片晴朗,大街小巷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诶,小心。”沈瑜瞧见探身出去摘荷花的徐妗脚底打滑,情急之下伸出手拽住徐妗的手腕将人带了回来。
徐妗还没从即将落水的惊吓中回过神就已经安稳地坐回小船里,手里拿着的荷花娇而不艳,几滴水滴顺着花瓣的弧度滑进花心中。
船内一时安静,极小的茶案上飘着淡淡的茶香。
自打从徐府中出来,再到上船游湖,四人都没有开口说过话,方才沈瑜情急脱口而出的提醒是第一句话。
沈瑜猛的松开手,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方才再次开口:“抱歉…我…”
徐妗回过神,晃了晃手中的嫩荷,把花瓣上的水滴甩回湖中,她抬起头抿唇一笑,“公子不必道歉,是我该谢公子。”
沈瑜不再言语,又倒了杯茶,低头抿着。
徐清从沈瑜伸出手时便一直盯着他,此时船内又陷入安静,她便收回视线,也探身出去摘了几朵娇嫩的荷花和嫩绿的荷叶,顺手还摘了几个莲蓬。
她没像徐妗那样把荷花花瓣的水珠甩干,只是把它们拢在一处放在脚边,水珠顺势流淌下来汇成一处水滩,她倾身又回来的瞬间裙裾晃动,霎那间打湿了裙摆。
“阿翁,转回去吧。”徐清轻声对船头划桨的老伯道。
徐清把摘好的荷花荷叶和莲蓬放在一处,懒懒地坐下,身子倚在船上,撩起袖子,把手放进湖水中,感受着湖水荡漾。
船内依旧安静。
男女之间话题不通,每次徐妗想开口时又不知说些什么,若谈起堤坝或者是失而复得的粮草又怕二位皇子回多想徐家女儿为何关心这些,但女儿家的话题想来二位皇子也不感兴趣,便又悻悻地闭上嘴。
船离岸渐进,船身碰上玉立着的荷花,几滴水珠溅起,徐清拂去面上水珠,便听见不远处的喊声。
“清清姐姐!妗儿姐姐!”
姐妹俩抬眼望去便看见几个稍显少年模样的孩童挽着裤脚,怀里抱着几个又大又粗的莲藕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