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是沈为,虽有酒气,但目光清明。
“我把他灌醉了,却也没问出什么。公子,他究竟是谁?你可知道?”
听见这个陌生的称呼,程也安愣怔了一下。他与沈为一直以兄弟相称,沈为也一直尽着哥哥的责任,关心照顾程也安,两年之久,程也安都快忘了沈为只是他的下属,而他们并不是亲兄弟。
“他是魏元景。”程也安坦白道。
“成王殿下?”沈为眉头微蹙,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答案。
他本以为魏元景是在京都见过程也安的故人,现在居心叵测接近程也安,是别有用心,所以他几次试探魏元景,如今又故意灌醉魏元景,就是想套话,看看魏元景的真实身份和目的,或杀或留,再做决策。
“那公子你打算怎么办?”
程也安移开目光,沉默不应。
沈为顿时明了。他听过魏元景与程也安的故事,魏元景的痴情备受传颂,但他从没有听程也安提起过魏元景,所以也并不知道程也安对魏元景的态度。
但程也安这几日的反常和现在的沉默说明了答案。
沈为沉思了片刻,开口道:“成王殿下长久留在这里,必会引起他人留意,难免引起猜测,暴露身份。公子,若有心断绝,应早做打算。”
胸口闷沉酸涩,程也安只垂眸应了一声。
推开魏元景的门,听见魏元景在喊,想要喝水。
程也安点燃蜡烛,倒了杯水走过去,扶起魏元景,轻轻道:“张嘴。”
闭着眼昏昏欲睡,魏元景却也听话地张嘴靠过来。
可能是姿势不太舒服,魏元景下意识地动了一下身体,靠在嘴边的茶杯被撞翻,水洒到了脸上和脖颈上,还打湿了衣衫。
程也安忙把茶杯放到一旁,去给魏元景擦脸。
却看见魏元景闭着眼,自顾自地娴熟地扯出胸口放的手帕,胡乱擦了擦脸,又抓着手帕放在胸口,一副珍视虔诚的模样。
那手帕上绣着半枝歪歪扭扭的桃花,实在不好看,但魏元景还一直留着,贴身珍藏。
程也安眼睛一酸,忍不住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手帕,只是刚触碰到,魏元景便突然紧紧拽住手帕一端,睁开眼睛,激烈挣扎道:“这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盛满气愤和雾气的目光却忽然一顿,直直盯着程也安,喃喃了一句,“也安?”
眼睛倏地一亮,顺着手帕用力一拽,将程也安拽到怀里,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