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睛一眯,发觉事情并不简单。他放下筷子,姿势也端正瞭不少,一双形状优美的茶色眸子紧紧盯著对方:“小锦,你有没有好好吃药?”
“……”良锦看瞭他一眼,随即心虚地挪开视线,几乎是变相默认瞭这个问题的答案。“有时会吃。”
宋语熙又在内心叹一口气。他觑向对方在佈料半遮半掩下的伶仃腕骨,想著那截手臂上究竟有多少伤痕,面上则露出一抹微笑:“这不行,小锦。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会提醒你。”
那双漂亮的眼睛明明是笑著的,可内裡神色严肃极瞭。良锦轻轻一咬下唇,还是勉强点瞭头。
宋语熙见好就收,心裡已经将这件事列入必做日程。
他又给良锦夹瞭对方爱吃的红糖糍粑,在白色的瓷碟裡蘸过,浓稠的深色糖汁就顺著炸得金黄的淀粉外衣淌下。
良锦悄悄瞄他一眼,总觉得他似乎喜欢在自己让步之后,做出类似于褒奖的举动。
就好像傢裡养的小宠物乖乖听瞭话,会得到额外的零食和玩具那样。
而最神奇的是,宋语熙的这种“奖励式教育”,他从不会觉得反感,也并不感到冒犯。
仿佛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天生如此。
“多吃点,”男人握著公筷的修长手指轻敲两下,态度又恢複成瞭先前的一派和颜悦色,“吃饱瞭我们就回傢。今天不休息,是不是?”
良锦闷闷地嗯瞭一声,继续咀嚼口中的糍粑,内心却止不住地有些走神。
傢啊。
他困惑地想,为什麽这个词从宋语熙口中说出来,就变得这麽顺理成章呢。
-
晚上八点,宋语熙掐著点踏出浴室。
他吸取瞭之前的教训,没再出门乱逛,直接伸手从床上捡起手机,打开瞭朋友圈。
往下一翻,就看到乐葵六点多的动态,是与闺蜜笑靥如花的合照。
系统适时出言询问:“宿主,你不联系她吗?再拖下去,时间就有点晚瞭。”
“嗯,”宋语熙擦著头发上的水迹应声,“这个点她和谢晴应该逛完瞭,可能在回傢路上。我给她打电话。”
电话响瞭大概五六次,终于被对面接起。
“喂?小熙啊。”
乐葵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显然还在大街上逗留,“我正和小晴往停车场走呢,你说。”
“师姐你还记得啊?我以为你玩忘瞭这茬呢,”宋语熙无奈道,“大晚上的,你们两个女孩注意安全。我不挂瞭,等你到傢再挂吧。”
“你小子,我什麽时候爽过别人的约?”乐葵听得直翻白眼,顺便瞪瞭一眼旁边窃笑的闺蜜,“我都多大人瞭,还用得著你个小屁孩操心。小晴能听吧?不方便的话我到傢再给你回。”
谢晴是乐葵的室友,当年和他们是一个学院的。隻不过她专业学的是基础心理,硕士毕业后选择瞭留在学校读博;而乐葵和宋语熙学的是应用心理,硕士毕业后纷纷直接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