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非听着冯清越的话,低头抚摸着自己临产的肚腹,他的孩子……不,是他的小主子。
只要它能好好的,就什么也不求了。
况且他这样的出身,什么也给不了它。只有不跟自己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它才能永远平安快乐。
“我什么都不算,不过是多余的而已。”燕双转过头,不再去看宁知非,怕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被宁知非瞧见。
“少爷,你跟侯爷当然是一家人,我才是多余的那个。”宁知非回神,淡淡朝燕双笑起来,“以后小主子出生也不会改变任何事,少爷你相信我。”
燕双想呛宁知非一句,心说谁要信你,信你早被坑死了。
但看着宁知非的眼睛,他又觉得宁知非好像无比认真……算了,就姑且再信他一次?
“对了。”燕双低着头,有些扭捏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封好的信,“上次你答应我的,替我给我爹送信。你收好了,不许给别人看……你也不许看啊!”
宁知非笑着接过,保证替燕双把信送到。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回信的……”燕双蹭了蹭鼻尖。
“好,少爷既然说了,夫……夫人一定会满足少爷。”
第20章20失踪
韦逸为人浪荡又喜好大场面,加之身份贵重,一场临时组出来的饯行宴,竟把满京华的勋爵子弟都汇聚一堂。
宁知非敢说,就算是陛下设宴,也难凑齐这么一桌五花八门的人。
最难得的是陆相独子陆栾也到了场。
这少爷三天两日病着,纸糊的灯笼似的,风大点就能吹散了,前些日子燕双生辰还抱病缺席,今日能到场属实不易。
宁知非印象里只见过陆栾两回,一回是前几年万寿节,陆相把人带进宫的时候跟侯爷闲谈了几句,另一回则是跟侯爷上街办事与其偶遇。
陆栾继承了陆相的好脾气,为人谦和,总笑着,却不像他父亲那般古板,会时不时逗趣,在京中子弟里很有名望。
燕双到场时,陆栾便是被一群人围着,出奇的是,韦逸竟不觉得被对方抢了风头,也笑嘻嘻地凑在陆栾旁边跟他闲聊。
“这看美人儿说话,哪怕不是对着自己说的,也觉得高兴。”韦逸站在人群边,朝其他人解释。
燕双过去朝韦逸行礼,把燕淮交代寒暄的话朝韦逸说了。
韦逸性子三天两头要变一变,这会倒像个正经长辈,拍了拍燕双的肩膀,询问他功课。
“父亲近些天伤了风,我便在家侍奉,课业倒是荒了些。”燕双说得坦荡。
“怪道澈然兄今日没过来。”韦逸随口敷衍了句,注意力又被几个吹嘘炫耀新得字画的公子哥吸引走,随口嘱咐燕双难得出来,好好玩,不要见外。
宁知非发现简肃云也在人群里。
简家大公子看到宁知非和燕双后,便走过来,跟燕双说自己带了儿子过来,这会儿人不知道跑哪去了,一会让他来找燕双。
燕双应下,说自己这些天请假没去书院,过会要好好找简鸿平听听先生教了什么。
几人虚与委蛇了半天,燕双也没真过去找简鸿平,他清楚今天过来是替父亲出面办事,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转眼到午宴时间,落梅也到了场,给这群公子哥弹筝,现场还有一群宣墨楼的舞姬,据说都是简肃云亲自调教出来的。
轻歌曼舞里,宁知非倒有些乏了。
有孕过了四个月,开始显怀,虽然袍子遮着看不出什么,但孩子的重量摆在那里,站得时间久了,腰就开始发酸。
宁知非趁人不注意,把手背过去锤了锤,正巧燕双回头看见,小声跟他说:“那边有凳子,找个地方坐下吧,这边有罗岱就成。”
宁知非听出来小少爷是在关心自己,心头不由暖起来,朝他笑道:“还没到站不住的份上,况且我得盯着点那几位,别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燕双轻哼了一声,别别扭扭地说:“随你好了,别做让父亲担心的事,其他的我也管不了你。”
午宴半途,有个舞姬衣袖不小心扫倒了陆栾面前的茶盏,茶水泼了陆家少爷一身。
陆栾好脾气,倒没怪罪,笑着起身去厢房更衣。
简肃云把舞姬叫到一边,装模作样训了一顿,又不放心似的,寻着陆栾离开的方向就跑了过去。
宁知非见简肃云有动静,心生异样,于是朝身边的罗岱耳语了一声,装作要去茅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宴席。
简肃云到底不是习武出身,脚步再快也显得拖泥带水,宁知非出来得晚,却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跟上了他。
简肃云显然没有发现躲在暗中的宁知非,环顾一圈没看到有人后就进了陆栾更衣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