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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舒窈出声问她,“在我睡觉的时候,你有发现外面的什么变化吗?”
蔺然仔细看过她的神色,确认她不是在和自己伪装,好像真的只是做了一场过分糟糕的噩梦,这才神思不属地回道:
“没什么。”
“多了点奇怪的植物,还跑回来了几只吵闹的老鼠。”
结果舒窈好奇地追问:“什么植物?”
蔺然并没有意识到,她这个问题里透出一股仿佛对从前深渊环境的熟知,毫不设防地回答,“一种银色的草,叶子还挺好看的。”
但是她并没有要触碰的打算。
因为现在深渊的环境在变化,虽然对她没什么影响,但毕竟被她珍藏的人还暂时只是脆弱人类,她怕随意将深渊的东西带进这个家,会影响到舒窈。
谁知舒窈在听见她的描述之后,却有些怔愣。
然后。
神色里露出几分咬牙切齿。
在心中咒骂了数遍缺德【灯塔】的杀人诛心,舒窈忍不住地道,“可不可以让我看看?”
蔺然有些踟蹰。
舒窈想到现在【灯塔】本体仍然留在深渊,而蔺然又没有将那些能力找回,也不想她遇到危险,只道,“不看也没事,我就是随便好奇一下。”
她就这样抱着蔺然的脖颈,出声跟
她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听见她的这句话,蔺然很诧异。
她完全能明白舒窈对于那不可控的、未知异变的恐惧,之前甚至还鼓励自己探寻深渊里隐藏的秘密,但是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改变了主意?
是和那场她所做的噩梦有关系吗?
……
从获得这些特殊能力,然后被特殊部门当骡子使着出外勤的时候,舒窈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这座城非要她来拯救不可吗?
后来她被分配到那个诈骗组织任务,被丢到广场舞人群里分配打探任务,却做得非常不好,被鲁仁按着休息,在旁边无所事事地晒着太阳,甚至还能抽空帮一个卖花的小姑娘出主意,让她能将花朵包装得更好卖出去的时候。
舒窈忽然就明白了。
就算没有她这个异能者,事情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也像如今的末日。
她蓦地想起了年少时读过的一个小故事。
数以百计的鱼群被狂风带着的海浪一起卷上滩涂,有个小孩沿着沙滩一路前行,一边走,一边把这些鱼一条一条地抛回大海,可是面对遍布整个沙滩、数以千计的鱼,即便他从早到晚不眠不休地努力,也没办法将所有鱼丢回海中。
有人嘲笑他,说这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但小孩却回答说,这条小鱼在乎啊。
然后他捡起下一条也丢了回去,“这条小鱼也在乎。”
舒窈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永远也做不成什么所谓的“救世主”角色,她永远都只能去做力所能及的事。
倘若【灯塔】带来的厄运,是需要一只小章鱼背负起那些生不如死的痛苦,以牺牲自我的方式结束,那她绝不容许。
因为小鱼在乎。
她也在乎。
她很努力才把她的“小鱼”养回现在的模样,她不要这只小章鱼再被过往的、已经不可追的苦痛折磨。
她要她的小章鱼就这样简单纯粹地快乐,只要思考出现在面前的东西能不能吃,好不好吃,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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