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毕,兰玉竹坐到桌边饮茶,莫管家揣着手在一旁问:“王爷,那名女子就在门外,您现在见吗?”
“让她进来。”他情绪不怎么高,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长公主被带了进来,做的村妇打扮,不施粉黛也难掩倾城之色,这样的容貌,若是没有靠山,在这个世上很难活下去,幸也不幸,她是天驰的公主,当今陛下的亲姐。
兰玉竹让她独自在外边坐了一会儿,自己喝光了一壶茶才滑着轮椅出来。
察觉到审视的目光,长公主司马有仪抖了抖,故作镇静地站起来作揖:“王爷。”
“你知道我是谁。”兰玉竹肯定地说,他指的是自己摄政王这个身份。
她虽不安,背后生寒,还是矜持地点了下头。
“你叫马文秀?为什么当街拦轿?”
“嗯。小女子……有冤。”
兰玉竹冷冷地看着她说:“天子脚下,有冤为何不状告到大理寺,倒寻到本王这儿来了?来人,把她送去大理寺、”
司马有仪明明记得兰玉竹是个极其温和的男人,为什么现在见到的却是一个咄咄逼人的摄政王?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下跪,只是惶恐地弯着腰,恳求道:“王爷,别赶我走,请听小女子将实情道来。”
兰玉竹向后一仰,不置可否,他上辈子已经听过她精心编造的故事了。
“你本籍淮扬,逃难至此,父母在途中死去,亲弟不知下落,你流落街头寻找弟弟,却被歹人所劫,卖去烟柳之地,你费尽心力逃了出来,又卷入了一桩与你无关的杀人命案,官府四处捉拿你,你无奈之下,只得当街拦轿,向本王求助。”
“你——”司马有仪怎么也想不通,他是怎么知道自己酝酿了半个多月的说辞,整个人被吓得一时说不出话。
“本王猜测,你一定在想,我怎么知道,是吧?”
兰玉竹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司马有仪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感觉自己像是脱光了站在他面前,这人,怎么会这么恐怖?!
他冲她招招手:“附耳过来。”
她定了定神,稳住颤抖的脊背,把玉耳凑到了他嘴边,兰玉竹右手抬起,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边,只是一听到他的话,她整个人如坠冰窟。
“你——”
“本王怎么都知道,对吗?”兰玉竹不做解释,滑着轮椅走了,临走前还留下一句,“本王知道的远不止这些,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