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望熙一颤,欲念丛生,捧住她的脸颊,慢慢吻走泪珠,很苦涩。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乖乖地仰着头,依偎在他怀中承受着,似是任他施为。
他心中忽地滋生出淡薄的欣喜,或许、或许。。。。。。
下一瞬,尖锐的刺痛从腹部传来,浓郁的血腥气充斥着床榻帐间。
他闷哼一声,对上宋撄宁倔强的盈盈泪眼。
崔望熙自嘲般一笑,不顾插在腹间的那根金钗,重重地将她压回榻上,低头吻住那抹肖想已久的红唇。
一股股鲜血喷涌,染红了二人的衣衫,触目惊心。
青丝铺散,思绪如同陷入泥潭,宋撄宁无力地推拒着,双手被牢牢地扣在枕边,指尖沾了几滴血色。
“什么时候藏的?就为了防我?”
伤口处痛得发麻,他瞥了一眼,坐起来对外高呼:“来人。”
宫人匆匆入内,震惊不已,“公子、这。。。。。。”
“把药箱拿来,别走漏了风声,去给卢桓传信,有什么事可以先自行决定,圣人今早病得厉害,我这里走不开。”
“是。”
他将衣衫剪开,看着深深扎入的那枚凤尾钗,利落地拔出,止血,上药。
整理好一切,他又把钗子清洗干净,回到榻边,放入宋撄宁手中。
然后握着她的手,将最尖锐的一头抵住自己心口。
“圣人。”崔望熙低声道,“臣教您,看好了——杀人,要对准这里,再用尽全力。”
宋撄宁的手很冰凉,手腕微微发颤,他一松开,便软软地滑了下去,凤钗也顺着衣摆落在地毯上,摔得扭曲,镶嵌其上的珠翠滚到了墙边的花瓶前,发出“哒”的一声。
她不敢。
他知道的。
朝中诸事悉听他掌管,四方异动未休,节度使虎视眈眈,她难以应对,不得不依仗自己。
所以只能如受惊的小兽,伸出爪牙挠他一把,故作凶狠,却不敢真正咬断他的喉管,了结他的性命。
“你想要权力吗?拿回属于你的权力。”
女郎的眼眸忽然一亮,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又带了几分哀求。
“崔相。。。。。。当真愿意?”
他温和地点点头:“过来吻我,伤愈之后,我就让你重新接手政事。”
她闻言错愕不已,脑中一片空白。
良久,她推开锦被,极其缓慢地挪动过来,直起身子,凑过去用唇瓣浅浅触碰,一触即离。
“好了。”宋撄宁有些不自在地说。
崔望熙巍然不动,神情平静,仿佛没有听见。
她只好再度上前,攀着他的肩头,笨拙地模仿他刚刚的所作所为,舌尖羞怯地滑过他的唇缝,展露芳泽。
“这下好了。”她两颊微红,“朕要去政事堂。”
“臣刚刚说的是,等伤愈之后,这段时日,圣人记得每日给臣换药。”
这有何难,她想也不想便应下。
她又不是御医,技艺生疏,到时候疼的也是崔望熙自己,与她何干。
“嗯。”崔望熙终于牵起嘴角微笑,“做得好。。。。。。撄宁天赋异禀,一教就会。”
“起来用膳吧,都是圣人爱吃的。”
两人坐在桌边沉默不言,宫人静静地为她布膳,回想到刚刚君臣的争执,崔中书的血流了那样多,不免更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