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在厨房忙活的她听到声音跑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快给司令打电话,告诉他,在医院汇合!”
“诶,诶,诶,好。”
“小月,坚持住。”然后沈崎用力,打横抱起江宁月,放进车里。
“沈大姐……”江宁月忍着剧痛,吃力道,“请你以我的名义,登报,夏老师,不是叛徒,她,保护了很多,女性……在晚上,阻止了,翻墙而入,□□学生的日军。还有……”
沈崎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小月,先不要说话了,保存体力。”说着,她更用力踩下油门。
江宁月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往城外开,我可以帮你出去,请你去上海,救我爸妈。”
“小月,我是你的家庭医生,你又叫我一声‘大姐’,我会对你负责。”
“沈崎!”她气急。
“江宁月,指名道姓地称呼我,我也不会丢下你的。”她仍旧目不转睛,“你要亲自声援夏丛老师才更有说服力,而且你的父母,更希望你活着回到上海。”
见少女沉默,沈崎开起了玩笑:“你是我回国后的第一个病人,可别砸我的招牌啊。”
江宁月终于放松下来,回答她:“好,我会努力的。”
医院早有准备,麻利地将江宁月推进产房,沈崎也换上衣服跟了进去。
不知道疼了多久,还是没听见婴儿的啼哭,江宁月也渐渐没了力气。她看着沈崎,顾不上那些日本医生护士,说:“沈大姐,我坚持不住了。”
“小月!你怎么又在说丧气话了?”
江宁月急得哭出来:“我是认真的……我认识的一个伯母就是这样去世的。”
“小月,我在美国主攻妇产科,就是为了让更多孕产妇平安地产下健康的孩子,把她们拉出鬼门关!你相信我,我不会让那位伯母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
她已经精疲力竭,半阖眸子,胸口微微起伏。
“准备剖腹产!”沈崎大喝一声,护士们便有条不紊地准备起来。
江宁月闻言,总算把眼睛又睁了睁,气若游丝道:“请务必……保住孩子……让他……为了孩子……放了我的家人……”
“江宁月。”沈崎板着脸,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既然知道你的家人都在等你,你就争气一点,难道你还想死在他前面吗?”
不可以,不可以,她要看着西村付出代价,要看到日本战败!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麻药劲儿已经上来,她用最后的力气抓住了沈崎的手,说了声“活着”后,就陷入了昏迷。
抗日分子近期逐渐活跃,他们抓获了一部分,可更多的人还埋伏在水面之下,西村和其他人在会议室里待了一天,就为了研究怎么将他们连根拔起。
张杉正在门口踱步的时候,电话又响了,他迫不及待地接起来,没等对方开口,便急吼吼地问:“哪里?”
“您好,这里是同仁会青岛医院诊疗班,西村太太已经产下一名女婴,很健康,祝贺西村司令阁下。”
“江小姐呢?情况如何?”
听筒里发出疑惑的声音。
“就是西村太太,她本姓‘江’。”
“这样啊。”对方笑道,“那位中国的女医生正在为她缝合,她刚刚做了剖腹产手术,情况稳定。”
他终于松了口气,道谢后挂断了电话,然后盯着桌面发了阵呆,又高兴又难过的,一双眼睛都快盛不下他复杂的情绪了。
“那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感谢各位。”
听到散会的信号,张杉三两步就跨到门口,待西村刚一出来,他便将情况简单告知。
“怎会如此?早上不是还好好的?”西村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医院去。
张杉道:“卑职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幸好,母女平安,恭喜司令,贺喜司令。”
话音未落,西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更按捺不住想要见到女儿。
他赶到后,护士先将小孩子抱出来,西村从接过女儿,眼神中顿时充满了柔情。还记得第一次抱刚出生的妹妹,那时他才十岁,妹妹粉粉的软软的。“好像草莓大福。”这一句话,把母亲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