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看他伫立在黑暗中的背影。
仿佛带着隐隐不安的孤寂和落寞。
黑夜,确实是很容易让人做梦。
我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9
那天之后,我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我们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却如同两个陌生人。
他隔着仇恨硬要把我拴在身边,
我对他的报复毫无反击之力。
我白天待在医院陪妈妈,夜幕降临回去倒头就睡。
他半夜偶尔会睡意朦胧地把我揽入怀中亲吻。
我次次不动声色得把距离拉开。
打破这诡异氛围的,是一个月后沈肆年半夜的一通电话。
这天,我们像往常一样躺在床的两边浅浅入睡。
沈肆年的电话响起来,原本低调的铃声在黑夜里显得分外刺耳。
他接完电话,神色不明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穿好衣服,我带你去趟医院。」
不等我询问,他转头走进衣帽间。
一听到医院,我的心骤然一紧。
慌乱地套上衣服,跟上沈肆年的步伐往外走。
夜晚的街道依旧灯火辉煌,一路无言。
医院门口,他忍不住出言安慰:「禾禾,监狱说你爸心脏病犯了,情况可能不太好……」
没等他说完,我拉开车门迅速跑进医院。
腿不小心磕到台阶上,丝毫没觉到疼。
沈肆年紧跟着我来到ICU门口。
我看着医生推着已经盖上白布的病床出来,
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前进半步。
「抱歉,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我多想这只是一场梦,
一觉醒来,爸爸妈妈还都围在身边嘻笑打闹。
颤抖着手掀开白布的一角,看到那张已瘦骨嶙峋的脸。
我彻底丧失理智。
趴在床上嚎啕大哭,双手死死地抓住病床不放。
医生无数次劝我节哀,护士屡次过来要把病床推走。
沈肆年俯身搂着我试图松开我的手。
「你给我滚开,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