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歇斯底里地冲他大喊大叫。
他强硬地捏着我的肩膀,「洛禾,你冷静点。」
冷静?我爸都死了,你叫我冷静?
「沈肆年,你可满意了?」
我低头咬上他放在我肩上的手,拼尽全力。
直到嘴里渐渐蔓延出血腥味,沈肆年都没有阻止。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趁机让护士把病床推走。
任由我胡乱发泄。
10
不多时,我全身麻木,瘫坐在地上。
沈肆年扶起我,耐着性子说:「禾禾,先处理后事吧,你妈妈还在医院。」
是啊,爸爸被连夜送来,妈妈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能让自己就此倒下。
我拒绝了沈肆年所谓的所有帮助。
连夜火化了爸爸的尸体。
清晨,把那一抹骨灰洒向了浩瀚无际的大海。
没有葬礼,没有让任何人参与。
如今的洛家,人人都避之不及。
愿意来的人,我不想牵连。
不愿来的人,更没必要去请。
整个过程,沈肆年都远远地在后面跟着。
不上前,不打扰,也不离开。
大概是怕我想不开,一时激动不慎跳海吧。
那样,他可就没机会再折磨我,报复洛家了。
我坐在海边,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平面,怔怔出神。
从朝霞满天,到月明星稀。
我坐了多久,沈肆年就在身后站了多久。
后来,天空纷纷扬扬地飘下了雪花。
看,本该下雨的季节,突然就下起了雪。
好像在为五年前那个相逢的雪夜,画上句点。
沈肆年抱起我裹进他的黑色风衣里。
小心翼翼地放进副驾驶,启动车子驶向来时的路。
回到碧水别苑,他用吹风机吹干我落雪的头发。
把我放到床上轻轻掖好被角。
我没有拒绝,也没再挣扎。
我真的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