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山藏在心底的数月的话,终于怒吼出来。
周围的人们都惊呆了。
林烟也惊呆了。
像是得到某种释放途径,一向对她避如蛇蝎的孟山,一句句怒斥她的过分。
“你从小就喜欢我,围着我转,但我对你从来恪守礼节,我跟月如两情相悦,你为啥不肯放过我?”
孟山说着说着,竟真的觉得委屈。
书里常说,爱一个人就是成全他。
林烟在大河村时,对他可谓是无微不至的关怀。
虽然她是寄住在林老二家的孤女,是不可能嫁入村支书家当儿媳妇的。
但这样美丽的年轻女孩对他频频示好,作为男人,他怎么可能不膨胀?
即便是后来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可林烟就不想想,到底为啥?
他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在过聘后想方设法解除婚约。
当然是因为她的出身太低啊。
就算他勉强娶了她,可以后他要上大学、做大官,前途不可限量。
而她这个从小长在山里的孤女,能承担一个贵人妻子的职责吗?
此时此刻,孟山心中光辉万丈。
他认为自己的思路非常正确,林烟根本不可能胜任他孟家门楣的未来主母。
也正是因为这样,林烟受了极大刺激,咄咄逼人。
他理解归理解,之前也很心疼她嫁给傅钊这种残废。
可两人那点若有若无的少年情谊,已经过去了,再说啥都晚了。
林烟为啥不能大大方方地祝福他和林月如呢?
这就是典型的“得不到、就毁掉”啊。
只看孟山那副酸腐文人的表情,林烟就知道他在想啥。
这种从小被捧着长大的“太子爷”,以为大河村就是全宇宙,世上一切都是围着他转的。
直到现在,孟山还以为她对他情根未泯。
林烟看透他的本质,直击“太子爷”的自尊就是了。
“姓孟的,你说的恪守礼节,是拿着我劳动赚来的钱去吃酒请客,你说的两情相悦,是过聘之后抱着小姨子在柴火堆里打滚?”
林烟之前脸上的犹豫全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嘲讽戏弄。
气愤至极的人们呆立当场,眼珠子提溜转着相互示意。
谁知道抓个人贩子,还能听到这种香艳的事。
俗话说,不爱听八卦的农民不是好个体户。
刚刚还咒骂人贩子不得好死得大爷大妈们,个个噤声。
“你们被我堵在林家柴房,我顾念亲戚情分,没报警抓流氓,也不想二叔二婶晚年不安,终究是成全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倒是得了便宜到我这里来撒泼打滚了?”
林烟声音洪亮,居高临下地看着孟山。
“在大河村这些年你花了我多少钱,要不要给你一笔笔账算?你要不是个吃软饭的,就还钱!”
她小手一伸,嗤笑道。
“以前那些仨桃俩枣我也不跟你要了,去年你参加高考没考上,你拿了我打猪草赚的25块钱,说是去给老师送礼,收你进复读班。如今你也得偿所愿了,那笔钱呢?还我!”
围观的人们哄堂哗然。
这男同志看着白白净净,也的确是个读书人的样子,竟然脚踩两只船?
踩也就踩了,婚前花堂姐的钱,钓着人家又不结婚,转头跟堂妹一被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