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相当清澈,可见大小的鱼游荡。
只是没人在意这些,沿河向南,没人靠近河流,只有在停下来休整时,才会有人前往河边取水,而取水时都是用绳子拴着木桶然后丢出,待木桶歪倒灌满水再拉上岸。
水师的行动一直都很谨慎与小心。
行军了两日,从草原进入森林,从森林走出又踩过草原,并没发现土著人的踪迹,也没看到传闻中的袋鼠。
夜色袭来。
清理出一块地,点了篝火。
李景隆有些疲惫,坐在地上捶着腿,昨晚上还他娘的抽筋了,疼得半天没睡好,忍不住埋怨道:“我们当真要走四百里路吗?这八十里路都快让我废了。”
朱棣看了一眼不争气的李景隆,对顾正臣道:“先生何必要他跟着,让他留在船上不就好了,这个人学人一分本事,就能自认为学到了九成本事,不堪大用。”
李景隆脸腾一下红了,站起来喊道:“燕王,我李景隆是这样的人吗?污蔑!先生,他污蔑我。”
朱棣暼了一眼李景隆,丝毫没给面子地数落:“刚学会游泳时,你就觉得能超过水师不少人了,刚摸到旗,你就认为自己能准确挥舞旗语了,以前看了一本兵书,就觉得通晓天下兵法了,你这点破事,我还不清楚?”
李景隆指着朱棣,手抖着,一脸委屈。
咱们两个以前还算是好朋友的,在一起也玩过几次,再说了,你也不看看我爹是谁,咱们是一家人啊,你怎么能落我面子,我还是个孩子,正是要脸皮的时候。
朱棣添了一根木柴,说道:“你若能坚持个来回不抱怨一句,我就承认我说错了。”
“好,我一定坚持给你看,让你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李景隆憋着一股气。
顾正臣看了看朱棣,忍不住摇头。
这家伙对李景隆的认识确实很准确啊,怪不得历史上李景隆挂帅之后,朱棣能乐得蹦起来。
不过——
李景隆正是可塑之年,被朱棣这么一激,走完这一趟路,估计会完成蜕变。
看马三宝就知道,经历过杀戮之海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这两天走了八十多里,哪怕身体疲惫了,但斗志昂扬的精神状态在那摆着。
人就是这样,经历的事越多,成长得越快。
顾正臣抬头看了看夜空。
虽说距离十五还有几日,可月亮挂在天幕之上,皎洁的光芒依旧将森林照得亮堂。
朱樉问道:“先生,这里当真会有土著吗?”
顾正臣收回目光,平静地说:“这片土地上一定有土著,但沿着这河流找下去到底有没有,那就只能看运气了。”
朱樉无奈叹息。
顾正臣起身,拍了拍手道:“都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继续探路。”
这里虽已入秋,昼夜温差有些大,可最低温度也没有冷意,只有丝丝凉意,简单支起帐篷,铺上毯子就能睡觉,不需要担心着凉。
就在顾正臣、朱棣等人进入梦乡时,高令时将准备睡觉的张满给拉了起来。
张满茫然地看着高令时,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