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人,你不要再气郡主了,今天就算我们输了就是。”铭钰真担心朱秀蒨气出个好歹。
“不行,还有四场,我定要和他赌到底!”朱秀蒨玉面含煞,斩钉截铁道。
“屡败屡战,勇气可嘉,只是今儿个郡主娘娘是没机会了,丁某适才向陛下进言,天色已晚,一干举子屡经比试,气力已衰,请陛下恩准明日再试。”
“怎么,你怕了?”朱秀蒨当真是煮烂的鸭子,全硬在了一张嘴上。
“我真的好怕啊……”丁寿煞有介事地拍拍胸膛,还没等朱秀蒨出言相讥,就见丁寿从怀中掏出一大把白条来,边数边道:“一天下来挣了几万两,我怕自己顶不住会乐死过去。”
“你……”伤口上撒盐,再加当面打脸,朱秀蒨心中气苦,眼泪在眼眶中开始打转。
“郡主若还想翻本,明儿见,恕丁某今日不奉陪了。”丁大人装完逼就跑,连回嘴的机会都没给朱秀蒨留下。
“郡主,我们要不还是回安陆王府吧……”铭钰还真怕丁寿上门追债,那几万两银子就是将她卖了也抵偿不起。
“回什么回?这一走还不让他把我小瞧啦!”朱秀蒨愤愤抹了把眼睛,“我跟他还没斗完呢!”
我看你是还没输够,铭钰吐了下舌头,不过又纳闷:郡主既然那么讨厌丁大人,又何必在意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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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逗了一把眼高于顶的金枝玉叶,丁寿心情甚好,晚饭都准备多吃上几杯,只是还没等他开饭,刑部员外郎张禴就匆匆来访。
“汝诚兄,用过饭没有?”看看外边天色,丁二爷不无恶意地揣测这家伙是掐点儿来蹭饭的。
“哎呦我的丁大人,如今便是龙肝凤髓,下官我也是食不知味,求大人救命啊!”张禴一脸苦相道。
“怎么回事?坐下说。”见张禴说得郑重,丁寿也收了玩笑之心。
张禴屁股都没坐稳,便急问道:“东厂清查日前劫囚一案,缇帅可曾知情?”
“知道。”丁寿唇角微微一撇,他还为这事闹了老大不痛快呢,“怎么了?”
“前日厂臣带领东厂番子进驻刑部,对负责此案的云南司各级官吏逐一问询。”
呦呵,老丘这家伙办事还真有点雷厉风行的味道,丁寿哂笑道:“可是鞫问手段不当,有过激之处?”
“开始倒是还好,只是……”张禴咧咧嘴,做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今日突然将云南清吏司自郎中到主事一应官员全部收押!”
“丘聚他疯了?!”若说刑部和大理寺隐伏了一两个盗贼内线,丁寿不足为怪,可总不能整个云南司的官员都被强盗收买吧?
那大明朝廷还混什么日子,趁早散伙拉倒!
“因为何故?”
“东厂并未告知内情,如今刑部上下也是一头雾水。”张禴苦着脸道。
等等,丘聚为人阴鸷狠戾不假,可绝不是轻易授人以柄的莽撞性子,骤然发难,定然有因,丁寿余光瞥向旁边一脸焦灼不安的张禴,忽然心思一动,冷声道:“你不会和这案子有关吧?”
“绝无可能!”张禴双手连摆,急忙否认,“下官或有失察之处,但绝无渎职不法之行。”
“那就好,既然无关你还操什么心,咱们静观其变就是了。”丁寿也想看看丘聚能弄出什么么蛾子。
“大人诶,下官再怎么说也是刑部次官,这件案子还是下官委划给云南司的,东厂这般大兴牢狱,还不知其因果,下官实在惴惴难安啊!”
丁寿无谓道:“丁某虽然出身东厂,可与丘公公没几分私交,想要打听消息,你是找错了庙门。”
“大人可以去请教刘公公啊,这般大事丘公公或不屑告知刑部,但定不会瞒着内相他老人家,凭大人您在刘公公那儿的面子,还愁问不出点眉目么!”张禴虽然早就依附刘瑾,但自刘瑾掌司礼监后,水涨船高,想见一面并非易事,况且让刘瑾给他打探消息,他也着实没那胆子,这大半天真是提心吊胆熬不下去,才来求告丁寿帮忙。
瞧张禴那可怜劲儿,丁寿有点看不过去,况且二爷也好奇丘聚搞得究竟哪一出,跑趟刘府对他而言不过是串门子般简单,的确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秉着无利不起早的心思,他也绝不会白折腾自己这一趟。
“去刘公公那里探听下虚实并非不可,只是我也有一事要劳烦汝诚兄。”
“大人言重,您尽管吩咐就是。”
“帮我调一下刑部封存卷宗,我要查一桩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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