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魏鸣给她的路径和指示都非常清晰,其实也不必花多少心思寻找,这块建筑年代看着就很新的别墅片区,栋与栋之间的距离都相当宽裕。哪怕外观相近,但只要不混淆方向,找起目的地来并不十分困难。
季灿灿站在门口,本想着出于礼貌还是在外面等他,却没想到过了半个小时也不见他回来的身影。又想起他受伤时那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心里已经笃定他并不是个能把自己照顾好的人。
她思考了一阵,最终还是搜了家附近的药店,买了些临时处理伤口的外用药才折返回来。再看离开前给魏鸣发的短信,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到了夜里十一点左右,温度已经要比白天低上十几来度,而她身上穿的那件绸质礼裙也并不是能够抵御这种气温的厚度。
魏鸣车里开了空调,临下车前还拿过放在车后座的上衣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因而季灿灿最初也并未意识到有什么问题。直到吹过下裙摆的风开始变得呼啸而凛冽,开始顺着每一处缝隙钻进她的身体,饶是她再逞强,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聪明人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还是进去等吧。
她刚说服自己丢弃这种无谓的保持距离感的习惯,正拿着门卡要去触碰把手侧方的感应区域,却发现几乎是同时,那扇本来岿然不动的木门在她动作之前倏地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与从窗台向里看去时别无二致的暖白色灯光。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几乎周身都萦绕着浓厚酒气,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脸上好几个地方都穿了金色或银色的金属环饰。看见她的那一刻便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粗重的气音。哪怕并未开口说话,已经让人感觉到危险。
季灿灿正下时地要后退一步,却瞬间被他抓住了手臂。与魏鸣或是哥哥触碰她时,那种近乎把她当易碎品一般克制而小心翼翼的力度不同,眼前这个男人几乎是用钳制的方式固定住了她的身体,一丝能够用以挣扎的空间都没有留下。
他有些调笑地啧了一声,开口问道:“女朋友?”
说是疑问,他接下来的动作却粗鲁而迅速得像是并没有耐心听她回答的意思。这个陌生男人原本固定住她一边手臂的右手,开始不怀好意地顺着那块白皙细腻的皮肤向上摸去。中途见她似乎快要找到间隙挣脱,又警告似地掐了一下她的侧腰。
直到听见一声细细的吃痛声,手已经顺着那件男士外套的开口摸上了她裸露在外的脖颈。
他似乎已经认定自己的力量处于绝对凌驾的位置,便开始用一种近乎玩味,如同看戏般的态度对待起季灿灿那些无法起到实质作用的抵抗挣扎,手里的力气也随着轻视程度的加深而有所减弱。
而正是这个时机,季灿灿挣脱开他钳制住自己的右手,反手就是一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在这个寂静别墅区的夜晚,已经显得足够突兀和响亮了。
只是男人被打后却并没有立刻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而是缓缓摸了摸自己被他打过的左脸,神情讶异却并不恼怒,反而像是在不断回味咀嚼刚才那一出意料之外的叛逆举动。
像一个极有耐心的捕食者,盯着已经无处可逃的猎物在掌心之间垂死挣扎。
力量之间的差距实在是过于显而易见,这点程度的反抗,充其量连情趣都算不上。
他满脸痞气地笑了一下,手掌骨潦草地擦了擦嘴角,又极有压迫感地再一次逼近,直到将她困在门侧方与墙壁的夹角里,却又突然停下来不再有所动作。
“像只小野猫,脾气还挺大的。这个废物眼光倒是不错……可惜了。”
季灿灿本以为刚才那一耳光多少震慑到了他,这才有了这短暂的停顿,正拿起手机要趁着这个空隙报警,却在下一秒被手上传来的一阵不容拒绝的蛮力止住了动作,接着便感到身体在被往房门里拖。
男人进门就把她甩在了地上,又迅速蹲下身用膝盖压制住了她慌乱之中抗拒蹬动的双腿,左手则是摸到自己领口开始解起了纽扣,表情带上了一种隐约而危险的性的意味。
“这么喜欢他啊,一点不让人碰。他在床上厉害吗?把你干得舒不舒服?”
“恶心!你放开我!”
季灿灿这时的声音已经有些无法控制的颤抖,只能眼睁睁盯着身上的男人快要进一步动作。
而几乎是顷刻之间,伴随着此时身后房门发出的“咔哒”一声,一个隐隐绰绰的黑色影子落在了她身上,眼前的暖白色灯光也因遮蔽而有刹那间的减弱,接着便只感到身上压迫着自己的重量突然一轻。
魏鸣掐着脖子就把人甩在了一旁的地上,见他一脸惊愕仿佛要弹跳起来回击,又是一脚踩在他左肩上开始重重地碾。
男人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仿佛声带里扎满碎玻璃的低哑嚎叫,扯着他的足踝想在挣脱出来的同时反将他带倒,却不想对方却突然在这时收了力,积蓄在紧绷身体里的力量则因这一下扑空的反击而顿时失去平衡,手有些慌不择路地四处摸索着。
只是还没等他再次稳住架势,魏鸣又拎着他领口将他翻过来正面朝上,对着那还留着掌痕的左脸就又是一拳。
男人重重地呛了一声,侧头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正要再次回击,脸上却又是一次带着狠戾的拳头招呼了上来。胸腔里开始发出近乎有些可怖的咯咯声,又往身旁啐了一口,但这次不再只是带血的唾沫,而是赤淋淋的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