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本就生的够不像个阉人的了,极大极高,还,还挺俊美……握着萧烬的双手……这两人昨夜还……
宋太医的五官好一通扭曲。
可沈玉衡就是个阉人、奴婢,他怎么也不能和奴婢去较劲啊,多掉份!
宋太医嘴里苦涩,心头气恼,无名的酸涩只能靠吨吨灌水来消解……
沈玉衡心无旁骛地暖着萧烬的双手,主仆俩说了会儿关于萧少爷身体情况的小话,也没人给宋维谦半点关注。
宋维谦更是气闷。
不一会,多鱼捧了一大一小的两个被中香炉进来。
沈玉衡取了大被炉塞进萧烬脚边,象牙制的小熏炉则塞进萧烬的手里。
莹白|精致的一只,捧在萧烬精雕玉琢的指尖,鲜花着锦,俊秀无双。
他怕萧烬的手背再次冷着,拿来一块小毯子盖住熏炉和他家少爷的上半身。
一口气做完了这些,他将将想起水牛一般的宋太医,询问道:“少爷,你还和宋公子叙旧么?”
萧烬望了一眼传来“咕嘟”声的地方,摇了摇头:“宋师兄这两日十分操劳,也该好生休息休息了,我就不再强留叨扰。”
沈玉衡听出萧烬的逐客之意,上传下达地道:“多鱼,你送宋太医回府吧。”
他顿了顿,看向被喝空的水壶,道:“让多贤把今年秋贡的银毫包些给宋太医,与诊金放到一起,让宋太医一并带走。”
宋维谦还是有些不舍得萧烬,他不像沈玉衡,五年前还见了萧烬一面。
他已整整六年未见心上人了,可太医署的工作他一日未辞,便要尽心尽力地做着。
宋维谦本还在翻来覆去地犹豫离不离开,何时离开,现在便正好顺了话头,拱手告辞。
多鱼的便殷勤地引着宋维谦走出了屋门。
房间里终于清净了下来。
沈玉衡仔细端详着主子的面容,见萧烬今日果然精神不错,眼睛也莹亮如秋水一般,熠熠生辉。
确实是并无大碍,好了许多。
往后只要好生将养着,他家少爷定能福寿绵长。
沈玉衡见萧烬的唇瓣有些干涩,贴心地问道:“少爷,要喝点水么?”
萧烬眨了眨眼,抿着嘴唇,小声地道:“等下……让多鱼来伺候我喝吧。”
沈玉衡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伺候请求竟会被回绝,还是因为主子想让多鱼来伺候!
本来温馨的小屋,在沈公眼里瞬间就像是染上了凄风楚雨,六月飞雪。
沈玉衡如遭雷劈,想道:多鱼竟是这般地擅长妖言媚主!
不过半天,他的少爷居然就宠信上了多鱼!
这还是他亲自送给少爷的小厮,转眼就爬到了他的头上!
高大威武的沈公公心中不禁有些酸涩与悲怆。
他今年已二十岁,早就过了做小厮的年纪,还长得这般高大……
确实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会更喜欢多鱼那般可爱的小厮,而不会选他这个做杂役都嫌太凶悍的奴婢。
沈玉衡的声音低落了下来,柔柔得一把,几乎都像是在哼哼唧唧,他恳求地道:“少爷……我来吧,我在屋里时,不要用那多鱼,我比多鱼好使,比他周全。”
好生可怜的模样。
像是怕被主子抛弃了的小狗一般。
沈玉衡的身体,是不是已经记住了那种安慰和温暖?
“哈!”
他冷笑出声,喉咙里压抑的笑音带着几分扭曲。
笑时牙关紧咬,全然不知自己此刻的表情是何等可怕,妒意汹涌。